这一年,我的亲弟弟,徐家二公子年满十八,要开始议亲了。
父亲和母亲的意思,都是贵在人品,家世次之。
我跟小七,暗访了江东五郡的待嫁闺秀,甚至我婆家的二嫂,还亲自找到我说,她娘家有个妹子,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事。
我笑着接过了画像,等她走后,便递给了我的夫婿。
四堂姐的夫家,江东任氏,也相中了我二弟,只是我二弟却并没有相中那任家小姐。
四堂姐觉得好没面子,非要央求我再去同二弟说一说。
我既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实在蠢笨。
她当初以妾侍的身份嫁进任家,五年内生了一儿两女,却并不得夫婿欢心,还被正室夫人压的死死的。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她上头的正室夫人因病亡故,任家念她温顺恭敬,将她扶了正。
她却已经养成了一副妾侍心性,事事恭候别人为先,完全拿不出一点大家族正室夫人的气势来。
婆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做不到的,就回来求助娘家。
小七从前讨厌她,后来自己成亲后,却也不屑于再嘲笑她了。
只是要我在她面前,少提四堂姐的事,她不想听。
小七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五姐姐,你说说我们家,哪个姐姐不是将夫婿和婆家拿捏的死死的,怎么就她如此怯懦蠢笨?”
三婶娘一身要求,手段凌厉,教出来的女儿却与自己大相庭径,她只怕比我们旁人更恼火些。
母亲千选万选,最终还是二弟自荐了一个姑娘,说是松溪书院院长的独生女儿,才情横溢不必说,性格又温柔体贴。
我备了厚礼,亲自去了一趟松溪书院,见到了那姑娘之后,方知二弟所言不虚。
半年后,徐家就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
大伯父和大伯母回斓州老宅颐养天年,祖母虽然骂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大夫说,老太太的身体日益见好。
自从长姐去世以后,我就不太关注光凌的消息了。
只是新帝登基这样的大事,举国大庆,我们没办法不知道。
泰和元年四月,南疆和淮王起兵造反,就是我们江东的百姓,都人人自危。
如今天下太平,若是乱成贼子得了势,受到屠戮的自然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担惊受怕了一个月,淮王之乱平定,洛家却不甚太平。
只因淮王府中有个门客,与洛家二哥是同窗好友,朝廷清查之时,自然是查得到的。
洛府上下日日在恐慌中度日。我正准备请父亲写封书信去光凌,找大堂哥徐承祯问一问情形,谁知朝廷根本就没有追究这档子事,于是众人大舒了一口气。
泰和二年六月,祖母病逝,全家人都赶了回来,包括东海的大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