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怕他也没用,不管他出什么烂招,我们接着就是。”
白语晖有些饿了,叫丫鬟们摆了饭菜,吃得半饱,再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倒床睡了。
等她睁眼醒来时,房里一片漆黑,隐约可以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便扯着嗓子喊:“宝荣?”
宝荣拿着一支红烛进了房,“大小姐,您可算睡醒了。”
“我睡了很久么?”
宝荣将红烛放在烛台上,一边从屏风上拿衣裳给白语晖换,一边答话:“大小姐,您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睡了那么久?”白语晖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晚上,外头天是快亮了。
宝荣坐在床边上回道:“大小姐,您是昨儿个傍晚睡的,今儿已是八月二十八的戌正,可不是一天一夜么?”
“坏了,我睡过头了!”白语晖一脚踢掉锦被,“宝荣,你也是的,见我睡得沉,怎么不叫醒我?今儿个妹妹大婚,娘和黎姨娘怎么忙得过来?有些嘴碎的人,还以为我见不得妹妹好,故意躲着不出门呢。”
白语晖站直身子,张开双臂,宝荣帮她穿衣裳,并回话:“大小姐,您想多了。是夫人吩咐不要吵醒你的,叫我一直陪着您。宝菡、宝娟和宝玲都去外头帮忙了,这会儿正大摆筵席,宾客们推杯换盏,忙着吃吃喝喝。”
“来的客人多么?”白语晖又问。
“多得很,早已座无虚席了。就连督主府的那六位姑娘也来了,只是您在睡觉,她们喝了一盏茶就去前头听戏了。”宝荣蹲下,替她穿桃红缎面马面裙,又道:“大小姐,我想着您待她们一向客气,这回她们又念旧情,各带了些自制的玩意儿来,我便自作主张给了六位姑娘每人一个玉镯,算是谢礼。给谢礼一事没问过大小姐的意思,您会怪我擅作主张么?”
“宝荣,你做得很对,我褒奖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因府里有喜事,又不宜穿大红色,白语晖穿的是桃红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配上桃红缎面马面裙,衬得人面桃花,十分娇俏。
宝荣道:“夫人,您穿得这么好看,要梳个好看又繁复的发髻才相配。我是不大会篦头的,要不去把宝娟喊来给您梳头?”
“宝娟她们忙了一天,这会儿也不得闲,不必叫她来,你随便给我梳个什么发髻,能见人就行。反正今儿个大家都看新娘子,我打扮得花团锦簇,抢了妹妹的风头,大家反而要说我是不懂事的。”白语晖心情舒畅地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梳妆匣,挑了几枚镶红宝石的金钗。
宝荣见其中一枚金钗是缠丝桃花样式,便道:“大小姐,我给您梳个望仙髻怎么样?”
“望仙髻,一听就是个仙气飘飘的发髻,就照你说的办。”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白语晖与宝荣一齐走出房间,先去洞房看看什么情况。只见洞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乌泱泱的人,与她大婚时洞房静悄悄地截然不同。
“宝荣,这么多人挤在那儿作甚?”
“大小姐,您不晓得他们是闹洞房么?”宝荣想起大小姐嫁去督主府那一晚,没有人闹洞房,可能就不懂闹洞房的习俗,便又解释道:“大小姐,用完晚宴,不论长辈还是小辈,都可以到洞房里祝贺新郎官和新娘子新婚大吉,有三日无大小,越闹越喜之说。”
白语晖穿书前看过不少闹洞房的新闻,深感闹洞房是个恶习,但又想着这些黎民百姓都是老老实实的,兴许闹洞房也不会太过分,便道:“咱们瞧瞧去。”
两人站在最外头,只听见里头一个亢奋的男声道:“新娘子长得实在是标致,就是话太少,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定是害臊了。好在四少爷是个脸皮厚的,往后当了赘婿,想出去跟大家喝酒划拳都难了,何不趁着今晚大喜的日子,玩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