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身上为什么这么香?
徐怀策深感是个好问题,借此机会能让她对自己有所了解甚至是同情,兴许她就舍不得出口伤人。可一旦讲出来自己的隐疾,更卑微几分了。
思来想去,示弱不是好办法,他便顺着问她:“白姑娘,那你喜欢我身上的香味么?”
白语晖实诚地点了点头——这个死太监除了脾气怪令人难以忍受外,身上香,一天换好几身曳撒,比那些不爱洗澡的臭男人强得多了。
徐怀策心底一动,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我身上的香是独家调制的,名为红袖添香。”
我香闻得少,你可别骗我!
“世上还有这种香?”白语晖只听说过檀香、沉香、麝香、龙涎香之类的香,头一回听说什么红袖添香,难以置信。
看着佳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禁不住揽她在怀,“制作红袖添香,要用到沉香、檀香、龙脑香、茉莉、米兰花、龙涎香和百合花,因龙涎香名贵不易得,在民间并未传开。制好红袖添香后,放在熏炉里,将六七成干的衣裳熏上香味,经久不散。你若喜欢,下次我制香时教你。”
他说话温柔带着几分耐心和挑逗,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整个轿子里尽是霸道好闻的红袖添香,她又被禁锢在怀,难以挣脱,真的很难想像两个时辰前两人吵过架。
没错,两人吵过架,这会儿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白语晖以热为借口,挣扎得更为厉害。
徐怀策握住她的手,“双手如此冰凉,怎会热?你只当我是个暖手炉吧。”
实际上,握住她的大手并不十分热,仅比她手脚冰凉强一点。她思忖再三,开口道:“徐掌印,我听大夫说手脚冰凉乃是肾虚之兆,多吃羊肉、黑豆、黑芝麻,每晚泡脚,方可养肾。”
后面的字眼他没听清,脑子里盘踞着肾虚二字。
肾虚……太监净了身,怎会肾虚?况且,寒食节那天,他蹴鞠表演加上比赛一个时辰也大气不喘一下,比那些正常男人踢得更好,怎会肾虚?
事关男人尊严,他又不能将她就地正法,有几分无奈地劝道:“少看那些庸医,下回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一声,我自去太医院请太医帮你看。”
恰在这时,轿子停在白府门口,兀地响起了霹雳啪啦的爆竹声,冷不丁地把白语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袖。
“你连放炮仗也怕?”
哪怕她说起话来能气死他,可终究年纪小,胆子也小,配着一张怯生生的脸,叫他不由得心疼了,便双手捂住她的耳朵,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这呢。”
白语晖乖乖地由他捂耳朵,被他半圈在怀里,想往后靠在他胸口,又怕被他误会,只得绷直身子坐稳了。
爆竹声停了,白府下人喊道:“请大小姐和姑爷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