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坐落在桥都的复式建筑已经有五六十年的历史,还是当年淮文君嫁给靳父的时候,靳父特意选的图纸样子。历史建筑一砖一瓦都显得怀旧复古,脚下的马赛克石砖虽然翻新了许多遍,图案还是最初的彩画图案。
不过也许是为了迎接女主人的生日,于是到处都做了新的装饰,新西兰麻叶插淡色蝴蝶兰,搭配蒲葵叶与同色绣球花,水仙百合在其中枝叶舒展,似乎含着露珠。
这些装饰高高矮矮的由玄关一路摆到长廊的边缘,中或夹杂着些许细长的烛台补光。长廊内则是由温柔的水晶吊灯光源补充,来往的客人衣鬓香风,女士大多拿着手包,举一杯香槟寒暄。
沈唯白立马进入假笑模式,停止同淮思尚未说完的话题。她长相浓丽,微微一笑就足够艳光四射,淮思则是高大帅气兼备,天生便带平易近人的气质。二人相携走入长廊侧面的正厅,顿时吸引住许多人的注意。
不少认识的人都想要凑过来同他们说话拉近乎。
“啊呀,淮总回国了?怎么不跟咱们几个兄弟聚一聚。”
曹文华一向人精,敢于第一个吃螃蟹。此刻挽着女伴细长的腰,款款向二人走来。淮思久居国外,一时险些没有认出来对方是谁,还是沈唯白不动声色的小声提醒,这才想起来。
祥临集团是厉家的产业,而曹文华这个人,这两年坐上祥临集团的船,可谓顺风顺水,水涨船高。男人不过二十多岁已经因为疏于锻炼而有了厚重的小肚,说话时不经意露出惯于谄媚的表情。
淮思礼貌微笑同他寒暄,“淮总不敢当,我这次只是临时回国一趟,往后还是在国外,实在太忙,抽不出空当。”
曹文华早就听说淮家有意插手国外的生意,可祥临就是做跨国贸易的,大头被这些巨鲸吃了,现在就不过一点剩余的油水,等淮家再抢占市场份额,他们还怎么有机会吃小虾米呢?
淮思看起来足够亲和,男人心头一动,刚想打蛇上棍试探淮家对这件事的态度。忽而听后面冷冷一声。
“表哥。”
他转过头,男人居高临下的同曹文华对视,是靳旸。
对方根本不是在叫他,只略微与他视线对上又很快挪到笑着的淮思身上,冷峻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道:“你回国了。”
“啊。靳总也来了,那你们聊你们聊...”
曹文华还算懂得看人脸色,这时便知道没有自己插嘴的机会,连忙给自己挪了个梯子从话题中退出来,他搂着身边花瓶似的漂亮女人,又奔着下一个目标看过去——
“啊呀,潘老弟你也来了...”
沈唯白撇嘴,“场面人。”
淮思收回视线,他垂下眼看了一眼沈唯白,笑着逗她道:“你沈家大小姐就不是场面人吗?”
沈唯白嘴角一扬,假笑反驳道:“那我也不这样——”
“你看靳旸,他不乐意,谁敢找他搭话?”
被提到的靳旸眉目冷冷的,并不接话,这倒不像他平常的时候。男人虽然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但是面对他们这些熟人,还是有一张笑脸的。
淮思后知后觉,“阿旸,好久不见,你和小时候不大一样了。”
靳旸十二岁前还是个很开朗的小孩,会哈哈笑着缠比他年长些的淮思陪他一起去骑马,让淮思教他马术。后来靳旸被绑架,又被送出国。
在国外的时候两个人在两个国家相距甚远,算下来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