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失笑,自己也就是陪赞助商们应酬的时候喝点,也的确有喝到想吐或者断片的时候。北方人能喝,她也只能跟着硬气,一把解酒药吃下去,陪着客户喝到天亮,然后躲在厕所里吐得天昏地暗。
她好像、似乎,的确是有过一点依稀的记忆?
林止总觉得丁露是在框她,但丁露说自己叫靳旸“小少爷”,她其实只在靳旸面前这样喊过男人,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除非是她自己说出来,所以又不像是作假的。
一想到自己到处絮絮叨叨的和别人说靳旸的好处,林止就觉得尴尬——
就像他们现在网络上怎么说的来着?脚趾忍不住扣出三室一厅来了。
我有那么喜欢靳旸吗?
喜欢成这样?
林止长叹一口气,确实是很喜欢的,喜欢到她甚至开始暗暗觉得,或许厉和上次说的都是骗她的,靳旸并没有要回去和沈氏联姻。
但仔细一想,厉和说过的许多话,都是欺骗她离间他们的。
林止的猜测或许才是真相,毕竟之前靳旸也说过,他回去只是为了给母亲过生日,并没有要做别的任何事情的打算。
但是...
林止从一侧的果岭走到近处,湖泊对面是另一家的婚宴场所,那里人手很多,还有专门的人防止场地今日设计外泄而巡逻。她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所度假酒店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谓人手不足。
而是踩低拜高,因为有另一家夫妻将内外场几乎都包下来,装饰豪华奢侈,想必给了酒店不少经费,于是把人都派到那边去忙了。
她让手下会打交道的男生去问,问来这一家是一位投行略有些钱的经理,和他门当户对的高级律师女友。
普通人尚且讲究门当户对,何况是靳家这种世家呢?就算做矿业起家的靳家三代外还是土老帽暴发户,靳旸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福布斯财富榜年年都会见到的人物了。
她一开始会信厉和说的话,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清楚的自身认识。
她和靳旸在一起,是人人都会想当然认为的的富贵花金丝雀,没有人会把她当成是靳旸真的可以携手终老的伴侣,只会把她当做是靳旸富贵人生中别在衣襟上的一朵小栀子花。
贫困出生,被父母抛弃,辍学...
人们注定不会看到她白手起家,努力读书时候的经历,只有她那些苦难和不堪会被公众号或者媒体反复咀嚼。
林止知道这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死胡同里面打转,她担心靳旸不爱她,担心靳旸讨厌她做过的事情,又担心自己的身份是否能配得上对方。
“...我失控了...”
她想起靳旸同她剖白的过去,不能理解一向理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失控。倒是她,林止自嘲般笑笑,她终身为童年的自卑与怯懦捆绑,在所有的事情面前兜兜转转犹豫不决,她才是更应该看医生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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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今晚吃什么呢,在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时候去看趟医生。”
“什么?”
林止回神,才发现自己把刚才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她摆了摆书表示没事,而后双手抱臂眯起眼疑惑地看着对方,“陈思衡,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