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陈云樵道,“不瞒诸位,我曾于数月之前,擒获了北地前朝赵昭仪的嫡妹。”
因着天高路远,这些人中,大多都不知道陈云樵说的究竟是谁。
唯独一直生活在北地的游凤青,却敏锐地发现了端倪:“你是说,赵三姑娘?”
说到此处,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满脸懵懂的沈笙,停顿片刻,复又移开了目光。
“如果是她的话,那也不难理解了……”游凤青意有所指。
宣华公主等人见他们说得含糊,正要再问,却听门被推得吱嘎一声。
此刻,已是深夜了。
正是万籁俱寂之时,这样的推门声,便显得格外突兀,令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于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一名低眉顺目的婢女捧着一个盛放着几盏茶的漆盘,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似未曾料到众人都在看她,便有些战战兢兢地,将茶奉上,便要告退。
游凤青却猛地伸出手去,将那侍女的手腕按住。
“姑娘,老夫瞧你实在眼熟,不如让老夫来替你把个脉,如何?”
他突然的动作,打得那侍女措手不及,惶恐的目光下意识地便望向了沈笙:“郡主,奴婢,奴婢……”
沈笙下意识地道:“先生?”
然而,游凤青却并不理他,只看了陈云樵一眼。
“她怎会在此?我记得……”
陈云樵的眼中,隐约有痛色一闪而过。
“莲心。”
那侍女不敢张狂,只老老实实地应道:“奴婢在。”
“你且下去吧。”陈云樵闭了闭眼,“此间事,于你不过是局外人。”
莲心却猜出了什么,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公子,可是有奴婢妹妹的下落了?”
这几个人,仿佛在打哑谜一般。
沈笙愈发地看不懂,不由出声问道:“我记得,莲心原是钱府的采莲女……陈云樵,你和她……”
她的目光,愈发惊疑不定。
莲心却朝她磕了一个头:“不敢欺瞒郡主,奴婢原是边城的农女,昔年边城不稳,便带着妹妹一路逃难,后来,是蒙了公子恩典,这才未落于胡人手中。”
只可惜,流亡奔逃那么久,一路躲躲藏藏地,甚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到得最后,却仍旧落得个姊妹分离的下场。
莲心的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我与妹妹走失之后,又无路可去,这才卖身钱府……后来,又因为郡主您的缘故,与公子重逢。”
又是一个可怜人。
沈笙叹了一口气,又问她:“所以,你是为了寻找你妹妹的下落,才留在我身边?”
莲心便有些迟疑。
见她如此,沈笙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我来建康,是为了寻找身世之谜,你随我一道,也不过是为了找寻亲故的下落……也算得上是各取所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