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不敢信。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钱四娘不以为然,“不过是想攀高枝罢了,哪个枝头高,便去何处。她这样,倒也算得上心愿得遂……”
沈笙便沉默起来。
钱四娘却不肯放过这个八卦之机:“你说,王应会允她妻位吗?”
“自然不会。”沈笙道,“我我听闻,王氏极重规矩,先不说门第之差,单只她婚前失贞这一条,便足够令得王氏的族人厌恶了。”
“比起钱小莲,我更担心你。”
沈笙叹气,“你受她牵累,名声同样有损,温大人那头同样是士族,届时你若嫁了过去,那……”
她有些犹豫,不知究竟是该提醒好友小心为上,还是替好友担忧婚后是否会因为钱小莲的恶行而被婆家轻慢。
这便是古代的连坐了。
一个人犯了错,连带得整个家族都要跟着抬不起头来。
钱四娘却觉得她杞人忧天:“阿峤前阵子与我送了信来,说是婚期如旧呢。”
女孩子面颊绯红,提及温峤,眼神微闪,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情态。
沈笙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日后在温氏的地位,完全取决于温大人待你的态度。见他如此,我也可为你放些心了。”
……
远在清河的钱府,却不如表面那样风平浪静。
老夫人骤闻钱小莲出事,当场便气得晕了过去,纵然后来有大夫一力施针抢救,却也落下个半身麻痹的毛病,须得经年累月地调养,方能恢复一二。
二夫人好不容易掌家,尚未大施拳脚整顿府中,便遇上此事,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如今既要主持中馈,又得在老夫人床前尽孝,不过几日下来,人便瘦得脱了形。
如此一来,又哪里有闲暇将钱府大肆换血。
心里,更是恨钱小莲不安分,累得她如今苦不堪言。
唯钱凤一人,喜不自胜之外,又有些烦闷。
“若小莲是我亲女,这姻亲才来得更加牢靠。只可惜,却是大房所出……早知大公子要来,我便该将元娘留在府中……”
他的抱怨,被二夫人听得分明,忍不住出言讥讽:“我从前当你真心疼爱元娘,如今看来,却不过是假的。钱凤,你还真是虚伪得让人恶心。”
若是真心,又怎会遗憾于自己的女儿没有败坏门风?
亏得先时二夫人还对他待元娘的态度心生不喜,每有针对,若早知如此,倒也不必如此恶待元娘。
却被钱凤瞪了一眼:“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刺史大人地位尊崇,这世上,谁不想与大人搭上关系?”
“搭上关系又如何?”二夫人不屑道,“难道,他便会因此许给小莲一个妻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