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好阵势的红衣火炮伴着一万副强弓硬弩一齐开射,密集的炮弹、箭雨便在一片尖啸中向箭楼与城墙猛烈倾泻过去!一时之间,汉阳城的箭楼城墙被箭雨淹没。与此同时,战鼓大起,先锋军将士们拥着云梯推着云车山呼海啸般冲向城墙。
然而,眼看云梯呼啸靠住了城墙,云车也高高耸立起来,城头鼓声大做,仿佛是沉雷压顶,密集的巨石沿着城墙斜面轰隆隆滚砸下来,一浪接一浪连绵不断!云梯云车在这隆隆滚来的巨石猛击下,顷刻之间便被击毁压跨挤碎。
与此同时,遍布女墙的箭孔也射出了密集箭雨,只顾奔突躲避巨石的士兵们便做了活活的箭靶,不消片刻,第一波先锋军将士死伤大半!
蔡祁岩面色铁青,怒吼道:“上雷火箭!”
此时的汉阳城内,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进入崇仁殿,一时间拥挤非常,只有雕花窗棂透进了一缕缕惨淡的阳光,光线中有无数飘浮的灰尘颗粒,令人看了之后,倍加感觉此处的塞闷。不过这种情况下,根本无人有闲心抱怨条件恶劣,每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面黄如土。
外面战鼓雷动,爆炸轰鸣,呐喊声、厮杀声、嘶吼声此起彼伏,然而,崇仁殿内却安静地几乎让人窒息。
此时的激战与以往的不同在于,它太近了,近到以往身居京城,只需动动嘴皮子运筹帷幄的大人物们几乎可以闻到血腥的气息。
在联军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之下,他们似乎已经预感到城门破裂的声音。
“援军还没到吗?”听着外面的喊杀声,沐言喃喃开口,不知是在问身旁的人,还是在自言自语。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尽管狼烟四起,然而,星曜失去的半壁江山都没能拦截住这支**的联军,他又如何能指望剩下的兵马。更何况,联军一过江就已经将汉阳城三面围住,此刻,别说援军,就是一直飞鸟也飞不进汉阳城。
他缓缓看向朝堂上的群臣,此刻,这些以往善于雄辩的臣子皆是默不作声,他知道这些人心底想着什么,前些时日,不止一个臣子劝自己与联军谈判,从此划江而治,独守这半壁江山,可是,自己还是不甘心,如何能甘心呢?这大好的河山在自己手中不过几年,就在短短数月内困守一方,他如何能够甘心,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如何能知道浩宇翌如此窝囊,窝囊到连最起码的牵制浩宇铭都无法做到!
他一拳砸在龙椅上,血顺着扶手往下滴去……
“皇上,皇上请宽心,援军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惊吓后,群臣跪倒在地,努力克制着全身的颤抖,有太医快速的奔到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包扎伤口。
生性最是胆小的皇叔安王早已忍不住蜷成了一团,颤声道:“微臣刚刚听到雷火箭的声响,听闻雷火箭攻无不克,如果当真被他们攻进来……”
“住口!”沐言怒喝一声,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帝王风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露出怯色,“汉阳城是我们星曜的根基所在,龙兴之地,他们怎么可能攻得进来?!”
随着这声怒斥,室内沉寂一片,使得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血腥气更加浓厚。
堂下臣子默默的站立着,不动声色地互相交换着眼神,然而,在那苍白如雪的面色下,又有什么主意能拿的出呢?!
“皇上,不如……”韩尚书稍稍犹豫,到底是下定决心:“不如,我们跟天昱和月珩谈判吧,只要他们同意,我们愿意退守汉江以南!”
“住嘴!”沐言一把抓住桌案上的茶杯砸了下去。
随着茶杯碎裂的声响,韩尚书身子微微一晃,鲜血已经沿着他的太阳穴滑了下来。
“你这是要串通敌军,卖国求荣吗?!”沐言大怒地斥责,额头上青筋暴立。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为皇上着想,事已至此,即便是再死守下去又有何用?!”韩尚书贵为三朝元老,屡立功劳,在朝堂上门生古旧极多,一番话,朝堂上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