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们没有追来!”不知道奔出多远,只觉晨曦已在天际微微透出红光,我们才终于甩脱他们的追及。
“有没有人员伤亡?”我放缓脚步,拍了拍赤月,载了我和胡三年两人,它竟然丝毫不露疲态。
“没有!就是死了几个月珩的兄弟!”任昱铭蹙眉说道,面露惋惜,相处了几日,彼此之间已经有了感情。
我点点头,面露愤恨,“浩宇翌没有追上来,一则是因为他负伤,沈从文不敢大意,再则前面必有埋伏,你吩咐下去,到了前面的城镇,大家尽量休息,保存体力,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血雨腥风等着我们!”
“是!”任昱铭面色凝重,匆匆退下。
我遥遥望向远方,风打着旋吹过,片刻就是一地落叶,我坐在马背上,静默不语,面色沉静。
身后,忽然响起衣衫嗖嗦的声响,接着,只觉身后一空,胡三年已经跃下马,经历一夜酣战,迷药的药效虽然退了不少,到底是还有些余威,他的身形晃了几晃,才终于跪倒在地。
“谢过将军救命之恩,没想到卑职一时失察竟然留下这么大的祸端。”
“胡统领多虑了,此事原本就与你无关,好在赵子鈺已经伏法,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我随意劝解几句,却也明白,作为一队统领,用人失察之罪毕竟难逃。
他点点头,看上去并不忧虑,倒是透出几许伤感,想必,身旁战友骤然背叛自己,到底是有些难以接受。而这,作为一名战士,我感同身受……
没有太多休整的时间,虽顾虑到人困马乏,却也不敢留给浩宇翌太充足的准备时间,毕竟这是在月珩境内,浩宇翌的势力不容小觑。荒凉的原野上,只有我们这一队人马正在快速的行进,春风在衣襟间穿梭而过,徒留怵怵之声。
“将军!”任昱铭快马疾驰到我身侧,“前方便是剑门关。”
我微微皱眉,剑门关以天险形胜之地构成屏障,剑锋到剑柄位置长约三十里,连山绝险,特别是剑锋位置为一处悬崖峭壁,山高峰险,沟深谷狭,千仞壁立、峰峦叠嶂,乃兵家必争之地,有“畏途巉岩不可攀”之称。
我勒停战马,遥遥而立,心中不免巍然。若是自己行兵布阵,也必将选此险地,星曜真的想把我留在月珩,挑起战端,那沐言和浩宇翌的人马就不可能放任我闯过去。
“这剑门关非同寻常,恐怕会埋伏有杀手,大家全部下马,稍事休息,待休整完毕,我们再赶路。”我微微皱眉,看着眼前如刀削般的悬崖绝壁,心中那分不安定的感觉愈加明显,这是我多年来对于危险异乎寻常的敏感。
“是!”众人翻身下马,将早已备好的干粮酒水拿了下来,席地而坐,浑然不将眼前的危险放在心里,一径聊天吹牛,丝毫不以为意。
见此情景,我不免有些佩服。似乎是怕我忧心,小七抬头看我,抹了把洒在嘴边的酒,满不在乎的呲牙笑着说道:“将军,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管前面埋伏的是谁,我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左不过就是一条性命罢了!”
原本还颇为喜欢小七这混不吝的性格,可是此刻看着那张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有些心疼。
“胡说什么!就你这张嘴没有忌讳!从今往后,谁也不准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你们要好好活着,若都像你们说的那样,以后谁陪在我身边!”说到这里,我脸上泛出一丝凄然,“若为了救人,却失去了你们,那我余下的生命里岂不是都沉浸在自责与后悔之中,那我救人的意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