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每天会去教室接你,然后送你到图书馆的楼下,等你看书的间隙他再去食堂为你打来饭菜,他会喂你吃饭喂你喝汤。他总是骑着一辆黑色的三角自行车,带着你在学校穿梭。他每次有演讲的时候,你总是坐在演讲台的第一排,拼命地鼓掌后竖起大拇指。每次他有篮球比赛,你总是抱着他大堆的衣服坐在旁边,用清脆的声音大喊加油。每周五下午,会有一辆车来校门口接你,你们总是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分开,然后他躲起来,等你上车后他再折身返回寝室,每个周日下午他又会站在老地方接你。”
这些点点滴滴,曾经占据了整个大学生涯,我以为随着丁子坤的死去我会忘了,但没想到过眼前的张勋竟然替我回忆着,这让我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毕业的时候把学校花坛里所有的万年青里,都都被捆上了他用纸折的山茶花,每朵花上都写着你骆诗楠的名字。晚上他作为学生代表演讲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你求了婚,你哭着冲上台扑在他怀里。”
张勋仍然不停地替我在回忆,而我早已哭成了泪人,伸手捂住他的嘴摇着头说:“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好吗?”
如果张勋不替我回忆起这些,我的记忆会停留在丁子坤离开我的那天,会停留在他挥刀砍向许盺霖的那天,但绝对不是大学的时候。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整个大学时期,除了丁子坤在为你做着这些事情,我也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张勋用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你从来没有关注到,每天你图书馆等他为你打饭的时候,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我,你也从来没有关注到,每次你们骑车穿梭在校园里的时,身后也有个我。所以我想说的是,我把他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记在了心里,从在腾飞看到你的第一时间开始,我就告诉了自己,丁子坤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你去做。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你的时机和我的时机都没到,毕竟我们已经不再是学校里只谈爱的学生了。”
我没法听进去张勋说什么,只觉得很想丁子坤,前所未有地想。那些青涩的记忆,懵懂的初恋,一幕幕,再次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很是迫切地想要再回到过去,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成长中我们都学会了等待,但时间始终学不会。
哭了好久,声音惊动了门外的白禾禾,她不顾佘南阳的阻拦强行的冲了进来,一把将我身边的张勋推开:“你有病啊你,没见到诗楠受伤了吗?你还让她哭,你不知道哭会牵动全身的神经吗?”
霹雳巴拉一通责骂,竟然让一向冷傲的张勋退后一步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忘了……”
“诗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你还让她哭的怎么伤心?你存心的吧你?”白禾禾毫不退缩地继续骂道:“滚啊,谁让你们俩来这儿的。”
“禾禾你别生气,张总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说不定是诗楠一时激动了呢?”佘南阳随后进来打着圆场。
白禾禾顿时把气撒在了佘南阳身上:“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诗楠是朋友,看到朋友受伤还哭得怎么伤心,你就不难过啊。”说罢把他们俩一同往外面驱赶着:“走吧,你们要是真为了诗楠好就快走。”
张勋和佘南阳始终不好用太大的力气止步不前,只好任白禾禾推着往门外走去,张勋不时地回头看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别来了,永远都别来。”白禾禾一边责骂着一边用力推他们俩。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没心去阻止和说什么,面对张勋的感情我束手无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出卧室。
佘南阳走到客厅的时候还在说:“禾禾你不能这样,张总找诗楠真是有事。”
“有个屁的事,有事儿能把她惹哭嘛?”说着白禾禾打开了大门,随即又听到她尖声叫了声:“啊……你们怎么来啦?”
“我们怎么不能来?这是我的房子。”
外面传来的是仝跃天母亲的声音,那个深夜叫嚣着打骂白禾禾的声音,我怎么也不可能忘记。可是她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当初仝跃天带我们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过这房子已经被闲置很久了吗?如果她闯进卧室看到了我,岂不是一切都会穿帮?
仝跃天的母亲果然径直走了进来,看到躺在**的我:“果然你们是一伙儿的。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要住我们家的房子?”
“伯母,您怎么说话呢?”眼尖的佘南阳看出来了端倪,快步挽着白禾禾走到她面前说:“这是我们合租的房子,我们有交过房租,即使是您的,您也不能没经过允许就进来吧?”
“你又是谁?”仝母盯着佘南阳问:“你们租的房子?合同呢?”
我看到站在他们的身后的翠莲,已经拿出了手机在发着什么,想来她应该是告知单锐这边的情况。心想不好,要是单锐和仝跃天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况,那岂不是更解释不清?
“我是禾禾的男朋友。”佘南阳挽着白禾禾的手,抬起头好不怯场地说:“怎么样?我说的够清楚了吧?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否回去问你的宝贝儿子,是不是把房子租出来过?至于您要的合同,对不起,您没有拿出房产证也没有资格检查我的合同。”
几句话呛得仝母没了声音,但她依然不输气场地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提高声音很是凶狠的说:“跃天,你回老房子来看看,现在住的都是什么些杂碎。”
听她毫不客气地骂我们杂碎,张勋的拳头捏了又捏,走到她面前冷面道:“伯母,您作为长辈,怎么可以出口伤人?”
“我伤你怎么了?也不瞧瞧这俩女人都是什么货色。”仝母嚣张地指着白禾禾:“尤其是你这个狐狸精。跃天都要结婚了,你说你们怎么还好意思住在这儿?”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女朋友!”佘南阳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拦在她和白禾禾之间瞪大眼睛看着仝母道:“你要再敢出口伤人试试?”
她嚣张的气焰这才有些下去,“行了,等跃天过来再说吧。”说完就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