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脸色和缓了一点,叹了口气道:“今天,刘大柱来找我,说也想包山地种水果。这件事我可只告诉了你一个,连村委会的其他人都没告诉,你说现在这事搞的,我可怎么处?”
这是从沈家这边走漏了风声。这事看着没什么关系,没公开的项目,漏给一两家人知道,都是常有的事。但前提是,这得是村长拿出来的情分,像刘大柱那样来讨要,就有点胁迫的意思了。怎么?能给沈家,怎么不能给刘家?若是刘家再传出去,一传二,二传四,就有人要问了,村长是不是徇私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公开来讲?
如果明面上做不到公平公开,那村长的公信力就会大打折扣,以后管起人来就难了。
“杨叔,真的对不起。”沈明月站起来鞠了一躬,面色严肃地说:“我只回去告诉了我的家人,并且告诫过他们一定不能告诉别人。事情是从我这里坏的,若是不成,就把原定包给沈家的那一个山头给刘家吧,一定不误杨叔的事。”
村长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一个大烟圈,那双锐利的眼睛隔着烟看她,“那倒不用。这点子事叔还摆得平。把你叫来,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年轻人做事之前要先想清楚后果,别不动脑子。”
话虽说得重,却是实在话,不是真把你当后辈子侄,谁跟你说这些?沈明月立即受教地点点头,真心实意地说:“杨叔,你说得对,是我做事欠考虑了。晚上到我家来,我亲自下厨,请杨叔喝酒,一定赏脸。”
这是个态度的问题,要是不答应,沈家还以为自己存着气呢。村长利落地答应了,乐呵呵地说:“好啊,好久没跟你爸喝酒了,我那里新得了一瓶好酒,晚上带过来跟他一起喝。”
回到家,沈明月翻出原主的小金库,说是小金库,其实只有十几块钱,都是原主读高中住校的时候一毛五分的攒下的。她拿了钱,去镇上割了两斤肉、打了两斤酒回来,在农村待客也算很拿得出手了。
把东西放下,沈明月去田里找家人,这事沈昌利和曾云琼还不知道,得先跟他们通个气。
沈昌利远远看见沈明月来,站起身来大声问道:“村长交代的事都忙完啦?”
“忙完啦。”沈明月笑着应道:“就是杨叔有话让我带给你。”
沈昌利看着闺女的手偷偷往一边指,心里知道这是要背着人说,便道:“等等,你别过来,当心弄脏了鞋,那边说话。”
沈明月便朝小溪边走,走了十几米,估摸着他们听不到了,才停下来等她爸。
沈昌利干活弄得满手泥,蹲下身来一边洗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村长让你带什么话?”
沈明月也蹲下来,压着声音说道:“刘大柱家也去找杨叔要包山地种果树。”
只这么一句,沈昌利就懂了,脸色沉下来,抬头去看沈明月,语气凝重地问:“村长怀疑是从我们家漏出去的消息?”
“对!”沈明月点点头,解释道:“杨叔说他没跟别人漏过消息。这虽没法查证,但杨叔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认下来,晚上请杨叔来家里喝酒,也算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