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被撕下,露出的,依旧不是寒山月的真容。
而是一个普通女子的脸。
方才揭面具时,顾云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以为会是她,没想到却依然不是。
看周围众人的神情变化,寒山月可以断定,自己的真容一定还未暴露。
怪不得方才她戴面具时觉得这面具比普通的要厚,原来竟是有两层。
她看向座上依旧面色冷漠的高弈,他果真是准备周密,面面俱到。
高群的脸色也是毫无变化,他看见面具之下的人并非他所认为的那样,暗暗在心中思忖片刻,随即质问寒山月道:“你是什么人?谁指示你去偷东西的?”
寒山月不答。
削瘦男子看高群的脸色行事,直接抬脚便踹过去:“王爷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寒山月无力反抗,被一脚踹倒,牵动掌心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她抬起头,看着高群,一字一句道:“与你无关!”
“你不说,这可不好办呐。”高群站起来,走下去。“好几个东宫附近巡视的太监和宫女,都说看到你是从东宫里出去的。”
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高弈。
“你不招出幕后主使是谁,只会对太子殿下的名声造成影响,这样不妥啊。”高群皱眉。“你可知道,污蔑当朝太子,是个什么罪名么?”
寒山月冷笑一声,道:“没有人指使,不过是我自己想偷而已,王爷不必再胡乱猜测。”
“看来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高群面露愠色。“来人,上刑!”
“四弟,她既然都说是自己要偷,为何还非得逼出个主使?四弟为何这样坚定,认定她乃是有人指使?”高弈突然开口问。
“这镯子乃父皇最为心爱之物,也极少有人知道它被供在灵阁的神龛里,若非有人告诉,有人帮忙,她要如何混进皇宫?甚至还能轻车熟路地找到灵阁的位置?”高群道。“殿下,我说的对不对?”
高弈微微点头:“你说的不错。”
顿了顿,高弈又看向趴在地上的人,道:“既然如此,你便招了吧,省的受苦。”
“我已经说过,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并无指使。”寒山月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位姑娘,昨日本王只不过是让人用这特制的镣铐封住了你一部分经脉,你若不招,那就只有连你的两条腿都废掉。”高群阴鸷地盯着寒山月。“来人!”
很快,一根鞭子便被拿了上来。
事实上,寒山月已经怕到了极点,但她当然不会就此妥协,也不表现在脸上,不看座上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死死盯着顾云峤手上的鞭子。
“慢着。”高弈的声音突然响起。
高群挑眉看向他:“殿下,怎么了么?”
高弈放下手中的折扇,催动轮椅至顾云峤身边:“我来。”
高群愣了一下,很明显这并不符合他心中的发展,但很快,他的嘴角便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好,殿下小心,这女人还是有些底子的。”
“你大晚上的把我从宫里叫出来,就为了这点破事,我看四弟你是即将离开京城了,闲得慌。”高弈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顾云峤手中的蛇尾鞭。“不如早些解决了这件事,好让我早些回宫休息。”
高弈催动轮椅至她面前,抖开那条长鞭,对她冷声道:“蛇尾长鞭,鞭身上都是倒刺,若我没猜错,还淬了剧毒。”
说着,高弈俯下身去,那只戴着白玉扳指的,干净修长的手,捏住她已经有些脏了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寒山月被迫与他对视,看进他深邃的眼中。
“一鞭下去,倒刺勾出的都是血肉,且不说剧毒,几鞭子下去,你这一双腿可就废了。”高弈看着她,语气中是警告。“倒不如趁现在招了,说不定王爷还会格外放你一条生路。”
寒山月死死盯着他,良久,才道:“我已说过,无人指使!”
高弈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坚定的眼神,他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动容。
他松开她,轻叹一口气:“既然你要骨气,那便付出代价吧。”
说完,抬手扬鞭,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啊!”无数倒刺刺入腿中,不过才一鞭,腿上的白裤子便已经被血染红。
“你究竟招不招!”高弈厉声问。
寒山月强忍着剧痛,索性将头别过去,再也不看高弈,也不说话。
“看来,她还是不打算招。”高群坐在座上,一副看戏的模样,就差给他上一份茶果。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高弈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的不忍与心疼。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寒山月索性咬住头发,连叫都不愿意叫出声。
“还是不招么?”高弈看着她,最后问了一次。
寒山月不说话。
“算了。”高弈将鞭子丢至一边。“她不说,就是打死她都不会说。”
说完,又催动轮椅,回到高群身边,面色越来越阴沉。
“就这么算了?”高群问。
“她誓死不说,你又能如何?”高弈冷声道。“若是四弟你审不出来,索性打死她算了。”
“这银镯子也已经寻回,送还灵阁就是,若是四弟没有这个能力审问犯人,不如就让我禀明父皇,直接押入宫内死牢,让狱卒去审吧。”高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