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知道？”只听天帝平稳威严的声音又问。

“确实知道。”谢云老老实实的。

“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知道。”

“既然知道……”话到这里，庄严的天帝突然跳起来，一脸的气急改坏，那番前后神情和形象的变化，简直太剧烈了。

“既然知道，你还胡来？！嗯？强行逼出铁丸！啊！本事啊你，天界规则于你来说是废纸是吧？你还有脸跟朕说你知道！你知道个屁！朕自从在天界为帝以来，就没见过你这样胡作非为，事事乱来的东西！哎哟，你真气死我了！”

“臣知罪。”谢云看起来很老实，甚至诚恳。

“你知道屁的罪，不过就是说些好听的话来糊弄朕！”天帝把扶手椅拍得啪啪响。

哪里还有皇帝，还是天界之帝的半点端庄威严？可是，也只有在特别亲近的臣子，类似于谢云这样仿若子侄的，以及老友和老婆面前，才会显示出这样的一面吧。

人是复杂的，神更加复杂。

“嘴里说得好听，可肚子里全是馊主意！”天帝还在发威，毕竟这事太让他生气了，他为此还忍了很久。

“你自己说说！你给老子自己说说！自从开天辟地以来，自从圣人写下了天地之道，有没有神仙下界灌了铁丸，结果被硬生生逼出来的吗？”看天帝现在的样子，恨不得向谢云丢鞋子了，“这相当于什么你知道吗？好吧，朕先问你，神仙下界灌铁丸，本意是什么？”

“限制神力，免得伤及普通人。”谢云恭恭敬敬的道，至少表面上是恭恭敬敬的。

“对啊，相当于给天上的神仙带着镣铐，因为力量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力量也根本就是无法控制的。”天帝气愤之中还说了句至理，“带着镣铐，就相当于你在牢狱之中。只是画地为牢，相信你的人品，才让你下界自如行事。可你强行逼出铁丸，相当于废掉了镣铐，也相当于越狱。在天界，越狱是个什么罪？”

“死罪。”

“所以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天帝挑眉。

“是您救的我，臣谢天帝救命之恩。”谢云倒也乖觉，立即跪地施恩。

天帝却哼了声，“朕救活你，可不是恕罪于你或者心疼你，是为了先救活再斩你，明正典刑，才能以正天规。让你直接死就太便宜了，哼！”

“天帝圣明，绝不会私刑于人，必遵法理天规。”谢云赶紧说，态度极良好。

“那你可服气？”天帝又哼。

“服气他娘给服气开门，服气到家了。”这种情形下，谢云忽然用了胡瓜瓜的说话方式。

确实古怪又粗鲁，但架不住特别能表达情绪。而且总想着她，就容易模仿……

天帝怔了怔，鞋子虽然没扔过来，却抓过身边一册书，直接砸到谢云头上。

谢云不敢躲。

“你还贫嘴贫舌，打量朕真能饶了你吗？”天帝气死了，“你以为你家雷祖给你求情了？你以为玄武大帝向来爱惜你，这回也求情了？告诉你，他们都一言不发。你太胡闹了，可能都盼着朕快点除掉你这个祸害。因为你，惹了我少仙女伤心，还把火银城搞成光棍城，害得朕之仁德无法展示！”

“天帝一向奖惩分明，又施仁政，不会滥杀无辜，所以雷祖和玄武大帝才不说话，可不是他们凉薄呀。”谢云道。

“你什么意思？你犯了天规，杀你就是不仁？你无辜吗？你还有脸说，你无辜吗？”

“都说了臣知罪，不是随便说说的，是真的知罪。”谢云相当一本正经，“天帝罚我，就算是斩了我，我也没话说。再说了，天帝还先救下我的命，不知耗费多少神力和心血，臣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