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同秦瑾环打着招呼，“阿璃呢？”

“她要整理家里的东西，下次去往富连成要带着。休憩短暂，就要继续风雨兼程了，不方便时常回来。”秦瑾环说罢，侍者已经上菜了。

开动前，他先坦言，“我是没钱。”

自打去做教书匠，收入便一落千丈，只能维持不饿死。

乔恨秋知他跟自己打趣，只抿唇一笑，“终于能贿赂儿子的师父了，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应弦的照顾。”

“好家伙。”秦瑾环倒是不知这饭能不能吃了，原本只想蹭吃蹭喝，现在自己两袖清风，反倒成收受贿赂之人了。

“您不找我报仇就成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先不管是不是公正廉明了，造个肚饱再说。毕竟下回再吃这么美味的东西，就指不定是啥时候了。

有进来用餐认识秦老板的，十分惊喜这次偶遇，纷纷同他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呢秦老板。”

谣言不攻自破，连一向爱护嗓子的秦老板都过来吃饭，这里的食物却是没有不干净、更没有下毒了。

秦瑾环对于爱护自己的戏迷，只一一点头微笑回应。

儿子跟师父在那边吃着饭，乔恨秋虽不想冷落他，却也正惦记着外面那根搅屎棍。

便在不远处同陶溪川询问着：“可查清楚那人是什么来头？”

陶溪川“嗯”了一声，“没什么背景，只被地痞无赖看中了，想来咱们这榨点银子花花。”

“唉——”乔恨秋头痛不已，“要么给他得了，破财免灾，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在这一点上，陶溪川比她坚定，“不可。凡事开了先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这次咱们妥协了，以后打劫咱们的更多。”

乔恨秋叹了口气，不再坚持。外面的喧嚣声过后，复又将目光落回到儿子那里。

秦瑾环和爱徒吃完了，乔恨秋上前挽留，“宝贝要不要去娘亲那里住两日。”

傅应弦站在那里，规规矩矩地给娘鞠了一躬：

“明日就要返程，便不去叨扰了。”

“娘也勿要记挂我，待儿学成归来，多得是您看我演出的时候。”

这懂事贴心的小模样，又听得乔恨秋眼窝一热。

到底没再坚持，由着秦瑾环将他带走了。

回头陶溪川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只大多数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与其逃避，不如直面，随跟她聊了聊，“小少爷好像很喜欢我。”

“他喜欢我”，比“我喜欢他”，这句话分量重得多。

乔恨秋“嗯”了一声，琢磨了一下，似是这样，只不知儿子是为何如此。

兴许是觉得母亲不易，便希望她幸福，至少不去为难，又不好明目张胆地支持，只得用向陶叔叔示好的方式。

有那么一瞬间，乔恨秋突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命运总是如此，拿走了你一部分珍爱，也会给予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