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璃才心疼完侄儿,才想起他跑出来的时候,不知有没有告诉爹爹一声,这会儿哥哥该着急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差人去傅宅言语一声,这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有下人在廊檐下通传:
“大爷,大奶奶,傅家二爷来了,说是问问儿子有没有来这。”
大概人性便是如此,哥哥不上心的时候,她讨厌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这个爹不称职;
他稍微花些心里,她又拿捏上了,觉得得治治他,免得他下回还重色轻儿子。
傅应弦不知姑姑的心思,只在一旁直摇头:
“姑姑,我不回去,求您别让我走了!”
傅家哪里是他的家,傅璃瞧他那张小脸皱成一团,立即摸了摸她的头:
“你放心吧。”
她已经瞎劝过一次了,不会再违背他的意愿,强行送他回去。
“你就在这踏实待着,过两天一块回富连成。”
傅璃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
原以为会在大门口看见哥哥的身影,只这男人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到了院子里。
“谁让你进来啦?”
“外面风雪太重了。”傅安洲没跟她谈什么“凭啥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家”,毕竟那也是她的娘家。
也没说“自己来妹妹家,就是可以破门而入的”,开口便问:
“我儿子呢?”
其实如果应弦不愿意回去,他也不是非得把他领回去。
哪怕方君谋不敢再闹了,他现在都不怎么想看见她,更不会强迫儿子,成就什么父子天伦的假象。
哪知傅璃一口回绝,“不知道。”
傅安洲不知她是赌气还是认真的,在小妹面前,也放下了长兄的身份:
“他大半夜的跑出来,我不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呀!他不是跟你回家了吗?”傅璃故意瞪大了眼睛,问道:
“他又不是神经病,你都知道天冷,他不知道?”
“是。”傅安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仍旧有些底气不足:
“他婶娘说了他两句,这孩子也是气性大,就跑了出来。”
遥想自己小时候,陆婶娘确实一直态度和善的。只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天长日久的,哪有勺子不碰锅盖的。
他也没有一点不高兴就离家出走,傅静山是不会惯着孩子这个脾气的,发现一次直接吊起来把腿打折,看下次还敢不敢跑。
他不知道怎么换到了自己身上,对儿子也算不错了,怎地他还这般任性,不知道珍惜,更不懂感恩。
难道真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对他过分溺爱了。
“你既知有婶娘的苦,为何还要让应弦没了亲娘?”傅璃越想越气,不光是心疼侄儿,还联想到了自己。
“咱傅家的孩子,凭什么给姓方的说?她算哪根葱啊!要是嘴贱,就去自打耳光。别没事放屁,讨人嫌!”
傅璃说完,已经准备送客、回房歇着了,不打算留哥哥在此喝一杯。
傅安洲见她要走,立即急了,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应弦真没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