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虽还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认可了她吗,决定给她名分了吗。
其实不管以什么身份回去,只要可以跟他清风伴明月,白首两不离。她便是一辈子无名无份做个丫头,她也认了。
但她在被巨大的喜悦砸中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是因为喜欢吗,她好想听他说喜欢,哪怕是骗自己的。
傅安洲只余一句:“因为我不想跟你分别,相隔天涯海角。”
愿望相叠后,方君谋再无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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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君谋回去后辞别了姑姑,又给在国外的父母写了书信。
一些爱护她的,不管是同事,还是家人,都觉得她疯了。
尤其是姑姑,没有责备她那一日的悔婚,只是心疼。
却不得不好言相劝,“北平距此相隔千里,你一个姑娘家跑到那去,若是傅安洲管你,你还能活下去,也不会活得像在这时体面。”
“他若还像以前那样,对你朝三暮四,你要如何生活下去呢?到时候哭都找不到人。”
“你若是怕得罪了章家,在香港难以立足,姑姑可以给你打包票,那些姓章的,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虽还未出行,方君谋已经开始期待了,期待去看傅安洲的家乡。
去走一走他昔年学戏的地方,也尝一尝他常跟友人喝酒的酒楼,更看一看他在北平帖戏的戏园子。
“姑姑,不是的。让您被章家指责,我也很抱歉。但你知我的性子,我却是一点也不怕他。”
方家的姑姑更担忧了,“自古以来那远嫁的姑娘,哪有几个快乐终老的?都有说不尽的苦楚,何况,你这跟远嫁还不一样。”
远嫁是人家明媒正娶,她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嫁过去之后,你能吃得惯那里的饭菜呢?衣食住行,会有家乡的习惯吗?”
傅安洲要带方君谋走,甚至至今都没有出现在姑姑这里,同她辞行,显然是没将这姑娘放在眼里。
方君谋根本无所谓傅安洲的态度,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还在十分乐观道:“姑姑别担心,到时候傅安洲要是不管我,我还唱歌,也能赚钱。”
“再者说,吃不惯那里的饭菜,我就自己动手做,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有手有脚怕什么?”
姑姑唯有不断叹息摇头,“你这孩子~”
方君谋伏在姑姑膝头,实不愿她为自己如此担心,便哄道:
“我从小漂泊,若真论起来,香港也不是我的家,毕竟我父母不在这里。”
“而且你知道的,我喜欢傅老板,若是因为恐惧未知的困难,而跟他永远分别,余生我都不会快乐了。”
姑姑知道自己就算浪费再多口舌,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小姑娘,也不会明白那些苦痛。
她最大的涵养,就用来不贬损傅安洲上了。不然她只觉这个北平来的伶人,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神棍,玩弄姑娘家的感情。
“你没接触过傅先生的家人,可有想过到了北平,他们看见你,会是怎样的态度?若是不接纳你,你当如何自处?”
方君谋如今一味地沉浸在,可以跟傅安洲执手余生的喜悦中,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只觉自己能拿下这株高岭之花,傅家的家人还算座高峰嘛?
只道:“我会努力去让他们喜欢的。”
姑姑叹息连连,“你跟傅先生的太太相处过,你就不怕到了北平,她找人磋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么?”
方君谋眨了眨眼睛,“不怕,若是让我跟傅安洲分开,那才会生不如死。”
而且,她相信傅太太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