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恨秋仔细琢磨了一下,她公公虽然自己收刀了,但依旧每日练功。
虽不知他如此坚持是为了什么,但的确精神健硕,尤其那一双眼睛,泾渭分明。
很多时候走在街上,说他是傅安洲的兄长,也没人会怀疑。
只她未答,只勉强地笑了一下,在想另一件事。
“停雪,有一事我原该早些跟你说,奈何一直没有勇气。”
乔恨秋握着自己手指,几乎将节骨握痛。
这是两个人的隐痛,谁都不敢贸然开口。
“是我道歉道晚了,我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对不起。”
乔恨秋的朋友不多,陶溪川不算,江停雪算得上一个。
“我新婚之夜,却是让你含冤受屈的一夜。其实你该早告诉我,这样有仇我当场就给你报了。”
“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我后面帮你报仇了,仍旧为你受的那些委屈不甘。”
时间过去这么久,从前有过迷茫有过痛苦有过怨恨,但这许多情绪,都未落实到具体的人身上。
如今看她这副内疚的模样,方知自己竟折磨了她这么久。
“对不起,秋秋,当初是我太年轻,头一遭遇见这事。一来不想破坏你的婚礼,毕竟多数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婚礼,又是高兴的日子,我不想扫兴。”
“二来这事毕竟不光彩,女人是受害者,却都纷纷指责女人,这年头风气使然。所以不想宣扬。”
乔恨秋只一摇头,愈发觉得鼻子发酸:
“停雪,那的确是我的新婚之日,但我不惜为你闹个天翻地覆。”
“若是连我的朋友都不尊重,还能指望他傅家看重我么?这亲事不结也罢。”
她宁愿是自己承受这样的事,哪怕在她即将出嫁的时候,也不愿远道而来的朋友遭此劫难。她本来身体就不好。
江停雪就算没有阅尽千帆,遇见这样的事,也仿佛一夜之间,收起了许多小姑娘心性,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只嗔了她一眼,还能跟她调笑道:“你就吹吧你,又不是你当初哭爹喊娘,要嫁给傅老板的时候了?”
乔恨秋也知是自己吹嘘了,她不会一怒之下悔婚,因这段姻缘是她珍惜的,傅安洲也是她爱重的。
而且若是江停雪有意隐瞒,她也得哑巴吃黄连,闹也不能闹。
“秋秋,你都不怪我破坏了你的婚礼,我自然也不会因参加你的婚礼,遭遇飞来横祸,而怪罪在你身上。”
“毕竟你也不是故意的,若是你能选择,准是将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让我全须全尾地回去。命运翻云覆雨,我不该怪你。”
江停雪的劝慰,使得乔恨秋更加内疚。
只自责道:“若我当初更细心一些,要你一直陪着我,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江停雪嗤笑一声,“怎么?你们洞房花烛夜,也要我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