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洲答应过他带来的那两位琴师,要让他们赚个盆满钵满。
所以在跟易先生谈的时候,自己倒是没有狮子大开口。但将琴师和鼓佬的待遇提高了很多,誓要让他们,一人赚一套北平的四合院回去。
从满庭芳回了在霞飞路的花园洋房,起初是租赁,乔恨秋瞧着地段不错,干脆便买了下来。
坐在汽车上,实在太疲倦,便未亲自开车。
出来时没看见秋秋的身影,心底有些落寞,随口问向司机:“太太可有说去哪了?”
他记着他在台上唱戏的时候,秋秋是坐在nbsp;若是害怕看见自己折在台上,不该过来才是,哪有提前走的。
习惯了她奔后台,冷不丁没看见她的身影,当真不适应。
“先生,太太说您唱了这么一大折,准是饿了。所以她就不看您谢幕了,提前回去给您做夜宵。”
漫不经心的话最是平易近人,傅安洲着实是倦了,将身体深陷在椅背里,闭目养神。
无数戏迷等着他谢幕返场,寻求一丝机会去后台探望。秋秋从来没有看过完整的,为了让他回家就能吃口热乎的,便放弃了有始有终。
从前他觉得她不爱听戏,其实错了,不管她是爱屋及乌,还是被熏陶出来的。但见她撰写出来的新戏,便知这些年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回到花园洋房,院子里十分热闹,下车后,随口问道:“家里可是来了客人?”
前来拜访的客人每天都有,络绎不绝,多是上海滩的名流。
只谁来了也不会杀鸡宰羊,如此庆贺。才揣着疑惑,推门进去,就瞧见秋秋系着围裙,像极了小厨娘。
“以后不用再亲自下厨了,不然请那厨子是干嘛的。”
而且她的厨艺又不是有多精湛,未出阁前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八成连笊篱是什么都不知道。
“熟能生巧,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
傅安洲嗤地一笑,陡然间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乔家大厦将倾,她竟也肯乖乖回来,做他的贤妻良母。
“我真的不需要,我对食物不挑剔。”
所以她不用追求什么亲手做的,这份心意他领了。
乔恨秋嗔了他一眼,开始跟他说正事:“夫君,父亲来了。”
前两日收到书信,本以为是下月才到。大概是父亲做事干净利落,已经将傅安洲在北平戏园子的一些琐事、都处理好了。
“这会儿在书房里,跟傅社的成员闲话。”
两个人皆松了一口气,有傅静山过来担当儿子的经纪人,以后再不用为唱戏以外的事分心了。
“你过去看看,一会儿我叫你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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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洲进到书房,傅静山与傅社的社长分别坐在两旁,社长热络地跟他打些招呼:
“安洲,你不知你现在多火。”
“上回在满庭芳掉板,多少人争相模仿。都说你这嗓子空前绝后,柔中带刚,恰到好处。”
“奥,对了,当然,我们也实时更新了许多,对于傅派老生的唱腔分析。”
傅安洲接过报纸,上面是关于他演出事故的连篇累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