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有那么大面子。”乔恨秋嗔了她一眼,“也不怕折了他的福气。”
“他这小小的人儿懂什么,你能来看就是给他脸面了。”
“老一辈在乡下生了孩子,都起个赖名好养活,要么就拜古木做干爹。太娇惯了不长寿。”
话虽这样说,只仍旧替她有几分惋惜。若不是没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秦瑾环又不给她散碎银两花销。
加之不好意思手心朝上讨要,可能去账房提钱都困难。毕竟若是一家之主交代过,管家当然是听老爷的,拒绝夫人。
“过阵子我要同你哥哥启程去上海,孩儿交给奶娘,还烦劳你抽空多过来瞧瞧。”
虽说奶娘看起来不错,但人心是会变的,总怕她走什么歪门邪道,对孩子不好。
“待会儿我叫账房那给你提些钱,你帮着置办孩子用的东西,也方便些。”
“以后钱不够用了,就回娘家拿,别苛待自己。”
傅璃感激于嫂子的心细如发,怕自己难堪,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所以找了个理由给她零用钱。
总有女人说,男人需要出去交际会朋友,手里不能没有钱。却鲜有人说,女人也需要买胭脂水粉,取悦自己,手里不该没有钱。
只世人大多劝女性节俭,为了维护男权利益和统治,就将女性洗脑成贤妻良母,好叫她们牺牲,继续榨干她的一点一滴价值。
傅璃怎舍得拿嫂子的钱,打肿了脸充胖子,尤其知道乔家遭遇重创,不比从前。
但未辜负嫂子的体贴入微,只含笑答应:“多谢嫂子。”
怀里抱着小侄儿,越看越喜欢,不由得感叹:
“若是我的孩儿还活着,两个人年龄不相上下,准能有个伴儿。”
“一起长大,一起去富连成学戏,将来搭班一起唱。”
“一起喝酒,一起讨婆娘,再一起生娃,多好。表兄弟的感情最亲了。”
傅安洲看着小妹妹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只担心她没了孩子,是被折磨得病了。
将乔恨秋拉到一旁,有病乱投医,“秋秋,要不我们再生一个,过继给妹妹吧。”
虽秦瑾环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但妾氏的孩子,怎会跟小妹一条心。
不待乔恨秋反驳,傅安洲已经先否了这个馊主意,“欸,原谅我。”
乔恨秋不是生育机器,更不是代孕工具。
“小妹若是有手段,只将妾的孩子放在自己膝下养就是了。”
何况她那么爱秦瑾环,自然该爱屋及乌,视如己出。
他们的孩子,过继给小妹,算怎么回事。
乔恨秋之前没为他缺席自己生产而生气,积累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集中。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宽容大度、善解人意。
“傅安洲,你是不是觉得生孩子,就像打个哈欠一样轻松容易。所以可以随便生,生了送人。”
“没有没有。”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赔不是。
只她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冷声道,“我也觉得阿璃不易,十分想怜惜她。这样,你去外面找个女人,生个孩子过继给她吧。”
“反正男人在孕育下一代这事上,只需要在**爽了就可以。辛苦不用承受,痛苦不必经历,性命不用冒险,是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