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嫂子要砍他的手,他无话可说。
但他的枕边人,也想要他的命,只觉做人失败,不如回炉重造。
“我可是你男人。”
“我是你女人,你怜香惜玉过吗?”傅璃握紧操刀,到底没再补刀。
“也许你会说,女人就该打,可以。我觉得男人就该杀,可以么?”
秦瑾环只石化在原地,若是在外遇见打劫,他不会觉得身心遭遇重创。
但谋害亲夫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让他感受到了绝望和迷茫。
“秦瑾环,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杀我,只要再打我一下,我抓住机会就砍你十下。咱们走着瞧。”
傅璃轻蔑冷笑,已经出门去了。哥哥嫂子新添了小少爷,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想得荒,便是亲自去瞧瞧,就当作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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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和楼回去,乔恨秋便开始着手为出行做准备。
只瞧见傅安洲抢人家场面,仍旧有些担忧,“夫君,今日他们会因为钱财,离开秦瑾环跟了你,来日会不会也被人用钱财挖走?”
而且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乔恨秋不像他那样心里有底。
只怕他在上海滩无法站稳脚跟,赚不到那么多钱。更没有能为那几位购置四合院,岂非唱完就一拍两散?
“那有什么奇怪?”傅安洲从后头揽过她的腰肢,十分坦然道:
“哪儿那么多忠肝义胆,说白了角儿跟琴师就是雇佣关系。我最烦道德绑架谁,既然都是打工的,那自然谁给钱多,就给谁干。”
若是他有朝一日嗓子坏了,再不能登台,难道也逼着这些老友效忠?都是新时代里的人,搞什么江湖做派。
“而且我绝对有信心,带他们出去这一趟,一个人至少赚一间四进四出的大宅子。”
这点倒是跟乔恨秋不谋而合,她从前经营铺子的时候,也是拿钱招工人。而不会跟他们说那些诸如:“让你有地方上工赚钱是福报”、“打工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老板”、“你要珍惜这次提升自己的机会,努力提升自己比加班的工钱更重要”。
因为那些屁话就是老板不想给钱,还找出冠冕堂皇的托辞,是压榨,是剥削。大概她生来没有当资本家的觉悟。
“秋秋。”傅安洲对外面的事不操心,只觉得对不起夫人太多。
“上回岳母亲临,很抱歉,我没能在家招待。”
“不碍事的。”乔恨秋对他向来理解多过苛责,也甚少无理取闹。
“你都已经陪了我整个月子,哪儿都不去,如何还能要求你一直待在家里?”
“角儿不能离开戏台太久,不然再好的基本功也生疏了。我娘她会理解的,就算不理解,也是她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傅安洲“嗯”了一声,只啄了啄了她的小耳朵,“秋秋,你生产的时候我不在,又赌输了你的嫁妆,一定跟你母亲很难交代吧。”
他想成为她的骄傲,却是让她为难的时候更多。
“不会,我打小就会应付大宅子里的一地鸡毛,对我来说得心应手。”乔恨秋回头莞尔一笑,安慰道:
“不必觉得内疚,也不用感激我,爱我就好。”
她希望他们之间永远只有爱情,而不是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