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北京学艺,天津唱红,上海赚包银(1 / 2)

傅园第一春 碎红豆 1507 字 2个月前

今日广和楼贴出的是《珠帘寨》,大概是因为知道傅安洲即将去上海滩唱了,所以座儿卖得格外快。

戏园子不知傅老板几时回来,就此留在上海也保不齐,为了最后赚它一票,便是恨不能将边幕旁的站票也卖了。

乔恨秋进来时已经有些晚了,傅安洲唱了一大折,正临近尾声。

一眼就看见了夫人,心情好,状态也不错,现挂整了个花活,临时将戏词改了:

“贤弟不必笑盈盈,休笑愚兄怕……怕夫人呐。”

“沙陀国访一访来问一问,这怕夫人的人儿……”

二路老生也配合得十分默契,捧哏道:“怎么样呐~”

“他们都举着茶只杯盏呐~”傅安洲唱完,底下便是哄堂大笑了。

有拿着茶壶的立即放下,只感叹小傅老板去了几趟天津卫,是越来越贫了。

才沉浸在角儿方才那个开扇动作,着实英俊潇洒,不忘感叹:“小傅老板这现挂还挺有意思,整活小能手。”

大抵是在自己家乡唱戏便格外放松,仍旧有老一辈的戏迷不能接受。

批评的声音大多赞叹:“戏子被人称作是下九流,他们不甘心,想让世人改观,才开始规矩唱戏两年,这又开始胡编乱造了。”

只别人的评价,傅安洲并不在乎。他对京戏的理解,就是可以开玩笑的。接地气,有黄腔有现挂,还有小互动,这才会扎根群众,才有生命力。

他不喜欢死气沉沉的东西,若角儿和戏迷割裂,戏迷像听歌剧似的一声不吭,一定会失去生命力。

艺术是为广大人民群众准备的,水平有高有低,文艺工作者也是服务于人民,得敢于跟观众互动,这样才能在群众有基础。

这出戏结束后,乔恨秋去到后台瞧他时,他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藤椅上,拉她的手。

说着自己的打算:“不是有意在这个时候丢下你,只现在是去上海滩最好的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过两年可能又要狼烟四起,早两年他的技艺还很青涩。

乔恨秋明白的,梨园行里有一句老话,北京学艺,天津唱红,上海赚包银。

她对自己的事业都很看重,没理由不去支持他的事业。

“又不需要我像王宝钏一样,苦守寒窑十八年,整天挖苦菜根吃。家里奴仆小厮一应俱全,你且放心去吧。”

“此去大概不能那么快回来。”傅安洲也很有犹豫,实不愿与夫人分开。

乔恨秋心底一动,不知他会不会像其他一些角儿那样,直接留在了上海。

只平复了情绪,道,“我能明白,毕竟路途遥远,折腾一趟,自然要少经奔波。”

“秋秋。”在她挂念自己出去闯**之前,傅安洲更担心她。

既怕这思念将人吞没,也怕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相对无言、貌合神离。

毕竟她的喜怒哀乐,他不曾参与。他的荣耀与落魄,她不曾见过。

“你与我同去吗?”

上一回她要忙事业,未能陪他同样天津卫;这回又有年幼的稚子,脱不开身。

他想:求而不得是宿命,爱而不得是人生,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的。

乔恨秋未答,只问了句,“你要我去吗?”

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他要她去,她就去。

傅安洲迟疑半晌,终还是自私地只顾自己,让儿子打小离了母亲。

只没那么理直气壮地请求,“我想你陪我。”

他不想跟她渐行渐远,疏远淡漠。

“那好。”只要他要,只要她有,她对他永远无法拒绝。

“那——”她答应得干脆,方让他后知后觉想儿子的安置。

“儿子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