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小姐臊了一句:“出息!看把你高兴的。”
时野又憨头憨脑地搓了搓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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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洲帖了戏回来,并未在院子里看见秋秋,才走到书房,便听见里头是鹿鸣和梦浪在闲扯。
“姐姐,上回我收拾二爷的书桌,上面怎么一滩水呀?地上也是。将二爷的书都洇湿了。”
梦浪连忙清了清嗓子:“别胡说八道!”
鹿鸣方才疑惑,这回成了委屈:“才没胡说,我从不撒谎,谁冤枉我,我打死她!”
“行行行。”梦浪拿她没法子,“你看见了就当没看见。”
“为什么?”鹿鸣是个老实孩子,“看见了哪能当没看见?那我还要不要收拾?姐姐,你说是不是茶杯洒了?”
“咳咳!”梦浪咳嗽得很大声,“这种事怎还能用嘴说?你家小姐没教你吗?”
“教什么?”鹿鸣一头雾水。
“算了。”梦浪自觉点化不了这榆木疙瘩,想来也不奇怪,二奶奶既没打算让她做什么通房,自是没跟她说过夫妻**的。
便只说,“这事你只跟我说,莫要向旁人提起。以后你也不要再收拾了,我会打扫。”
“哦。”鹿鸣倒不是听她的,只觉得有道理的话都值得听一听。
“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梦浪嘴角抽了抽,“我不傻。”
径直离开了书房,留下鹿鸣一个人没头没脑地咀嚼她的话,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傻?
梦浪一出门,就撞见了二爷。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十分尴尬。
只要一想到,方才二爷站在书房外头,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便觉得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她原想劝二爷珍惜身体,又觉得这话不妥当,便失语了一般站在原地。
倒是傅安洲曲起手指,放在唇边,轻咳了声,“那个,上回秋秋罚了咱们院子里一年的月银是怎么回事?谁惹她生气了?”
梦浪“嗐”了一声,“谁敢惹二奶奶生气呢?谁让她生气一时,她就让那人生气一世。”
就知道这样说二爷会高兴,果不其然,那个娶了媳妇儿忘了自己姓傅的男人,勾了勾嘴角。
梦浪将事情的原尾交代了一遍,又抱怨道:“二奶奶不喜有人动她嫁妆,也不知里头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傅安洲拉下脸来,训道:“跌碎了人家东西还有理了?姑娘家就是娇气的,平时不喜人碰自己的东西也是情有可原。”
“你个做大丫鬟的,若不带头尊重她,还在背后坏她名声,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梦浪也虎着脸:“我哪敢?我也就跟您这么说说。不信您出去打听打听,我遇见谁不说二奶奶的好话?”
“这好话也难说,我说二奶奶贤妻良母,也被鹿鸣怼回来,说少戴高帽。二奶奶不是那软柿子,少打她主意。”
傅安洲是没发现这个能吞金自杀的小丫头,这么伶牙俐齿,不过有她在秋秋跟前忠心护主,他也能放心了。
便训道:“还不是你没用?连夸人都不会。”
梦浪既是傅安洲大丫鬟、差一点成了通房,哪还需要去巴结旁人,都是别人来奉承自己。的确缺乏谄媚的经验。
听二爷骂自己,连叫苦不迭:“跟着您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看看二奶奶对鹿鸣护的,不是夸就是哄,宠得她连地上的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像我,面面俱到还要被二爷骂。这二奶奶好好的便罢,若是哪天少了根头发,只怕您都要跟我拼命。”
“我的命苦哟,老天开眼,但愿让我下辈子也投胎做乔家的丫鬟,也让我尝尝这趾高气扬的滋味,省得你天天盯着挑我的刺!”
傅安洲一字不漏地听她抱怨完,没中途呵斥,已是给她最大的体面了。
梦浪嘚啵完,方恢复了一本正经,“二爷,婢子是怕您吃亏。”
“不是我编排二奶奶,前个翠儿跌碎了二奶奶的嫁妆,不全是为着环儿她们到乔家遭受虐待打抱不平。”
“而是收拾嫁妆的时候,看见了一枚男人用的军功章,这是北疆少帅才有的东西。一直被她珍藏在箱子底。”
“翠儿是给二奶奶留着脸面,才没有当场揭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