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恨秋白了他一眼,他又不是自己养的狗。就算是,如今他也跑了。
只象征性地用勺子舀了舀,便推给他了,实没什么胃口。
嘴里还在嗔道:“看把你能的,一只胳膊也能卸货?”
“能啊。”时野拍着胸脯,“还能保护小姐……”
只后面这句话说错了,立即低下头,猛吸溜了一口,也顾不上烫。
不愿意让小姐为难,以为自己在卖惨,或者道德绑架她。
乔恨秋眉间却聚拢了阴云:“你把信给了我母亲,她哪能让你跑出去?你自己偷着跑的?”
她自是知道时野身手的,他想走,傅乔两家的护院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没回乔家。”自然乔家的人便以为他还在傅家待得好好的。
乔恨秋:“你好大的狗胆,我的话也不听了,还敢私藏我写给母亲的信。你认识字吗?就不怕耽误我大事?”
没有跟鹿鸣一块读书识字,的确是时野的一大憾事。
“没。我找人给我读了。”
时野底气不足的小小声,立即惹得小姐一声暴呵:“反了你了?还敢私拆我写给母亲的信,以后有这事我再不叫你去做了。”
乔恨秋说完,也觉得这话既离谱又伤感,因为时野早被赶出傅家了,她有事吩咐他的机会所剩无几。
时野倒是没有小姐这份哀思,只顾着见到小姐后喜悦,罕见地忍不住卖弄:
“不是。我只是猜到了,小姐怕老夫人苛责我,兼不愿娘家人厌恶姑爷,故而留封书信周旋。”
还真被他猜到了,看他那喜怒形于色的样儿,乔恨秋也跟他生不起气来,“你很得意是吧?”
“没。”时野清了清嗓子,“我没有不听小姐的话,是没听姑爷的话,因是姑爷将我赶出去的,不是小姐。”
乔恨秋无论怎么努力,也说不出那句“我跟安洲是一起的,他的吩咐便代表我的决定”,只觉那样子说太残忍。
便问:“回乔家为什么不行?”
时野已经将最后一口云吞吃完,剩下的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赤诚道:“我若不回乔家,一直在外头漂泊,还有望回到小姐跟前。”
“若是回了乔家,尘埃落定,以后便无机会亲近小姐。”
除非……小姐跟姑爷和离。而他,又不愿意看见小姐受伤难过。
“显你聪明了是不是?”乔恨秋嘲讽了句。
“在我跟前就那样好?我打你骂你,还害你丢了一条胳膊。”
“我把命给小姐都行。”时野的语气平静却有力量。
乔恨秋听得呆住了,连忙训道:“混唚!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谁都不值得你牺身。”
时野低下头,心里还这样认为,只是没有坚持反驳小姐。
这餐饭用完,不远处有个三四十岁模样的贵妇走过来,看见时野便如发了情的猫。
“Darlg,考虑得怎么样了?”
时野脸上烧得厉害,恨不能像蟑螂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还有小姐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