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留在这养老?”霍鸣九走到跟前,话音刚落,傅安洲便一个人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这次的事,多谢你,我又欠了你一次。”乔恨秋说话间,却没有上车的意思。
“霍军长先行吧,我陪安洲一块走走。”
“行。”霍鸣九真是烦透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正好山上的猞猁和棕熊还饿着肚子呢,我替它们谢谢你俩,只是你俩不够它们塞牙缝的,更别说饱餐一顿了……”
霍鸣九还没嘲讽完,乔恨秋已经白了他一眼,去跟傅安洲一块下山了。
她这一眼明明是觉得他毒舌讨嫌,却让他看出了风情。
过去的日子她多数时候都是眼高于顶,这样嗔他倒是不多见了。
傅安洲似是没想到她会陪自己走,诧异地回头看着她,“你回车上去,这里不安全。”
乔恨秋似没听懂,而且越走越快了,学着他的腔调:“我不喜欢坐车,我想走路,吹吹风。”
山路崎岖,上山容易下山难,傅安洲看着夜风很快钻透了她的衣襟。
在昼夜温差极大的山上,在她被冻得瑟瑟发抖之前,他先妥协了:
“听话。”
“不听。”乔恨秋裹紧衣裳,走在她前头,“我回去保不齐勾引他呢?跟他藕断丝连,旧情复燃呢?”
这个男人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她便给他挑破。
傅安洲便笑了,笑她的姑娘可爱,还有自己的卑鄙。
“我跟你一块去,好么。”
大不了他给霍军长服个软,求求他,不就是打脸吗。
他自己可以赌气走回去,死了就死了,他的妒火已经燃没了所有理智。
但想到他的姑娘跟他一块受苦,他就不愿意了。
“不好。我告诉你啊,现在谁要回去,我都不回了。”乔恨秋走得太快,没注意脚底下的路,一个不小心险些崴了脚,滚到山下。
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给你道歉,可好?”
“哼。”她不稀罕,却也不再任性了。因为真怕霍阎王可没这耐心陪他俩过家家。
“来,我背你。”傅安洲弯腰半蹲下来,示意她上到自己背上。
“下山的路不好走。”
乔恨秋没有犹豫,爬到他背上,由他背着慢慢回到车里。
霍鸣九驾驶着越野车,走在队伍最后头。
看见两个人打情骂俏,实在没心思再嘲讽两句,只叫属下开了车。
乔恨秋钻进去后,傅安洲方坐在她旁边,从袖口摸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有劳霍军长载我们回去。”
霍鸣九嗤笑一声,接了过来,“敢让我当司机的人真不多。”
他不缺钱,可这钱他还是拿着了。
“来日我跟秋秋成亲给您发请帖,请务必到场。”傅安洲没有耀武扬威,却也做不到跟他一笑泯恩仇。
这话不过表示自己知恩图报,不会忘恩负义。跟“改日来北平请你喝酒”差不多,只这酒是喜酒。
霍鸣九“欸”了一声,到底没了下文。没有感谢,没有拒绝。
世人都盼着他是个绅士,即便他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