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将两只手握得更起劲了，直握得手指泛红微痛也浑然不知。

如临深渊地看了一眼殷春怜，复在心底给自己鼓劲。得罪了殷春怜是死，欺骗霍军长也是死。横竖都是一死，那得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家了的外姓人，也比得罪霍阎王好。

把心一横，将实情全盘托出：“姨奶奶自有孕以来，便一直情绪起伏不定。殷姑娘多回来刺激她，说她肚子里怀得是野种，还说霍军长马上就要又领回来一个女人。还说霍军长要把怀着身子的她，送给属下当做奖励。甚至……甚至因为姨奶奶分辨，殷姑娘动手打了姨奶奶耳光。”

“你听她胡说！”殷春怜从椅子上站起来，恨不能去揪老妈子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到地上。

“你敢拿全家性命发誓吗？若你有半句谎话，全家不得好死？”

老妈子虽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挺起胸脯：“殷姑娘敢拿自己的性命发誓吗？老奴也不让你用家人的性命起誓，只用你自己的。”

“若你欺辱过姨奶奶，就让那些誓言在你身上应验。”

“贱妇安敢咒我？”殷春怜绝口不提她那些有理有据的誓言，只拿出主人的姿态。

“表哥，你家的老妈子好大的胆子，你要为我做主啊，不能纵容奴大欺主！”

霍鸣九这一次没有宠着这个“半个家人半个客人“的妹妹，只问了一句：“这些事，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表哥……”殷春怜一改在老妈子跟前的耀武扬威，瞬间转换成梨花带雨：

“春怜就算说过这样的话，也是因为一心爱慕表哥，嫉妒那个女人可以怀表哥的孩子，还不懂得珍惜。我却不能。”

这是她第一次跟霍鸣九告白，一时间弄得他有些懵，连那些斥责的话也堵在喉咙里，一并堵没了。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谁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背叛，那她肯定是天生水性杨花。不然今日没有我说几句，改日表哥有了别的姨太太，挤兑她，她照样会寻死觅活，要么就给您戴绿帽子。”

老妈子是跟着姨奶奶从蒙古来的，一心护主，这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小主子，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不知道人的唇舌也能成为杀人的利箭吗。”

“也许您真的不知道，因为从未有人冲撞过你。不然光是下人说几句您都受不了，若叫您听见跟我们姨奶奶一样难听的话，怕是您会比她早一步一哭二闹三上吊。”

殷春怜早前没发现这是块硬骨头，一直跟着那个小婊子逆来顺受，想不到她牙尖嘴利起来，还能驳得自己无话可说。

暂且忍了这一回，眼下表哥的态度才最是紧要，至于那个女人和她的老妈子，不足为虑。

随即小幅度地扯了扯霍鸣九的衣角：“表哥，嫂子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霍鸣九一样咬牙切齿，若不是那小蹄子怀着自己的亲骨肉，她愿意跟家里的长工私通都无所谓。

表妹虽然娇生惯养一些，但有的话却没说错，他心血**时，真的有可能把自己的姨太太送给属下。

女人不就是货物和商品么，跟金银财宝、古玩字画没什么差别，把女人当宝的男人都是傻蛋。

“算了，她爱哪去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