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洲一夜未回来,乔恨秋睡得不好,断断续续到了天亮。
其实没指望他回来一块吃饭,知道他是怕自己跟着他受苦,所以将她赶了回来,一个人跟戏园子一块睡在乡间。
早晨新磨得豆浆泛起白气,准备出去买一枝花,束在花瓶里,还未出门,便瞧见浮蕊哭哭啼啼着过来。
“五小姐。”
浮蕊的哭声并没那么好听,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乔恨秋一阵心烦。
“要么你就痛痛快快的哭完再说,要么就别说了。”
一开始她是想对她客气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但经过上回她在傅安洲跟前嚼舌根的事,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不懂得老实本分,多嘴多舌还是惹她生厌。
“五小姐,我很感激你成全我跟含璋。上回的事,听说傅老板喝酒呕了血,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我给您赔个不是,道个歉。”
“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道歉,可是含璋心疼我,大概是我出身不好,不像你。所以跟了他之后,一直不愿让我再去卑躬屈膝。”
“你也知道,像我这种的女人,不像你们留洋回来的见过世面,自然是以丈夫为天,所以一直没来给您道个歉。”
乔恨秋右眼皮猛跳,再看她就没了耐心:“我也没要你道歉,那你到我跟前来,是要干嘛?”
浮蕊用帕子掖了掖眼泪:“五小姐,傅老板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您别再伤他的心了。”
“行。”乔恨秋看在关含璋的面子上,不想跟傅安洲朋友的女人,把关系搞的太僵。
耐着性子,答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又问:“你还有事没?”
“嗯。”浮蕊点了点头,又哭了起来:“五小姐,您好人做到底,救救含璋和傅老板吧。”
乔恨秋向外瞧了瞧,没看见有戏园子里的人过来,只让她平复了情绪:“慢点说。”
浮蕊:“方才您在小厨房里的时候,戏园子有小厮过来说,傅老板唱戏那个村落的保长,跟山上的土匪联合起来,半夜吹了迷魂药,将傅老板和含璋绑走了。”
乔恨秋暂分不清这姑娘是否非蠢既坏,也不知她所言有几分真假,只陡然提高了声音:“这么大的事怎不提早跟我说?”
浮蕊用帕子蒙羞脸,呜呜哭着边说:“我看你在小厨房里煮东西,便没敢叨扰,怕你生气恼我。”
乔恨秋现在就很生气,却还是忍着了没恼她:“我就那么好吃?民以食为天是吧?”
浮蕊还想再说,乔恨秋已经请她闭嘴了,因为瞧见了戏园子里的经理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经理一夜之间又冒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胡茬,和她一并进了屋。
“是我失职。”
“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总不能受害者有罪论。您这戏园子开不了张,您也着急,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乔恨秋给他倒了杯茶,又请园子里的其他人入座。
“安洲他们到底怎么了?您别急,喝口茶,慢慢说。”
经理从穷乡僻壤回来,早饭还没来得及吃,这会儿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也没放在心上。
只开门见山地说:“昨日只顾着登台唱戏,也是出来搭野台子的经验不足。不知那保长跟山上的土匪窜通好了,非要塞个傻女来,让我转移了注意力。一直想着怎么摆脱他那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