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说笑了,小的这就把茶水端上来。”他赶忙下去准备,似乎是怕多说几句,会说漏了什么一般。
这点清澈又夹着淡绿的浅茶,透着清香定少不了那份甘甜,应绍凡早已口干舌燥,他拿过一杯,“大家随意,我先干为敬了!”
他抬手,正把茶水迫不及待的送到嘴边,突觉胳膊一疆,动不了了,他茫然的看向司幽,不知她为何要握着自己的手臂。
只见司幽沾了面前的茶水,抹开,将茶杯送到鼻下一闻,放回原位,道:“这茶有问题。”
应绍凡一个激灵,连忙把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瞬间原本一尘不染的茶水竟冒起了丝丝气泡,他见此状,立即起身就要抓住那位茶小二。
“年轻人性子不要太急。”闻声见一人掀起帘布,又一人从里走了出来,他脚步稳重,着一身黑灰色长袍,手摇一根长木茶斗,嘴角微微扬起,坐在了他们对面。
转瞬就有好些人手持长剑围住了这个茶棚。
应绍凡停了步子,“你是谁?”
那人总是保持着一副和蔼的面孔,似笑非笑,“在下乃邯家谋士,估策。”
应绍凡不屑的撇了撇嘴,“邯家小杂种自己不敢来,就派了只主人的狗,还想对付我们,称好几斤几两了吗?”
估策并未发怒,而是依旧保持着微笑,和蔼的面容夹着眼角的皱纹,尾辫的白发随着清风扬起,有这等白发的也算是炼毒能者了,“我家少主有事不能亲自前来,再说了这种小场面我来足以,已是给了各位莫大的面子。”
“你!”应绍凡一时无言以对,脸色憋着微微泛红。
单姜萧沉稳之风也不是吹的,“早听闻邯家有位谋士,能说会道,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知你带这么多人围住我们所为何事?”
估策不语并未理睬,连邯蔓砂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单姜萧被他这样不放在眼里,他倒是这江湖中的第一人了,转而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司幽。
“耳闻毒后大名甚久,今日有幸谋面,你我又同为修毒之道,在下斗胆向司幽姑娘请教。”
司幽看他一副自视清高的模样倒也不屑一顾,说着是请教哪里又是真的请教,他这模样分明就是想比个高低。
但想着若是不与他比较,邯家定会有谣言传出堂堂的炼毒世家上卿竟不如他邯家,还有可能把不屑的事说成不敢,他邯家这炼毒的法子说到底不就是从上卿偷来的,他家倒好,个个脸皮厚,想来也实在可笑。
“邯家的谋士而已,不替你的家主算命,怎么带着手下跑到这荒郊野外开起茶棚来了。”
估策冷冷发笑,“司幽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我家少主在你手里吃了亏,我这会来替他讨个公道。”他还是是一幅和蔼可亲,装腔作势的模样,字里行间却比比狂妄。
“我手里有一瓶邯家密酿,不知道毒后可否赏脸尝尝这酒的清香?”话落,估策从衣袖里取了个小瓶子,将瓶里的酒倒入了桌上的茶杯。
妄尘看了看杯子又转向司幽,恰逢她抬头,对上眼神,一顿,司幽略感尴尬,她似乎总在妄尘身上觉得硌意,便低头准备拿桌上的茶杯,只听耳旁突然传来一声,“不可。”
单姜萧伸手拦了杯子,“这酒,我待她喝了如何?”
估策转着那长斗一笑,“知道单道长是好酒之人,只是今日我带的不够,恐怕你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司幽冷笑一声,气势上加着冷静沉着的态度便压了估策一层,倒没让他讨到任何便宜。
转而司幽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茶,从腰间取出一粒白色药丸,当着估策的面把那粒药丸放进那碗茶里,她将手拂过杯壁,把茶杯举了起来,又在估策面前晃了晃,“白色的是琳茧,有什么作用你大概也知道,以自身的毒性压制你茶中的毒是绰绰有余的,我不像你一般,有随身带酒的习惯,就以这个还了你的酒。”
估策低头看了那杯子一眼,司幽又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炼毒有炼毒的手段,你也别太自作聪明。”
司幽一笑,满脸都觉得刺激模样,“玩命吧。”
她举起装着酒的杯子,“敬你一杯。”
“你可敢接了我这杯…”
“茶?”
此时已经褪去小二装扮那名邯家人上前,他拔了剑,“谁知道你耍什么花样!”
司幽淡然自若,继续道:“邯家一个谋士罢了,就算不小心死了,邯蔓砂再找一个就是,你很了不起吗?邯家缺你一个?”
估策听得说不出话,他早已收了笑容,脸色铁青,眼角带着杀意,他自觉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
转而司幽又道:“你不是想全身而退吗?还是说就凭他们?”她扫了眼周围的邯家弟子,显然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怕了?”
应绍凡几个人听得是洋洋得意,只觉毒后不愧是毒后,从前没接触过她,以为只是个二十不到说不定还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罢了,今日才发自内心觉得身处江湖定不能做的任人宰割好欺负。
估策勉强扬了嘴角,“怕?都是练毒过来的人,有什么可怕。”话落,他接过了司幽的茶,二人同时饮尽。
司幽放下杯子,“真如传闻所言,邯家的酒真是不怎么样。”
“酒也尝了,茶也喝了,我们还要早些赶路,邯家谋士…”司幽冷哼一声,“不过如此。”
后又附道:“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