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流光记(五)(1 / 2)

将离 月白风清 1269 字 2个月前

“难道你做坏事,你四姨也不管吗?”温子初问。

“管,但是也不管。”司徒霁笑笑。

“此话怎讲?”温子初有些好奇。

“奴婢小时候很喜欢玩抽屉,奴婢的姨奶奶怕奴婢夹到手,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奴婢。四姨就劝姨奶奶,说不用管奴婢。四姨话说完还没多久,奴婢的手就被夹了,疼得奴婢大哭起来。四姨就在旁边看奴婢哭,等奴婢哭得差不多了,她问奴婢‘还玩抽屉吗’,奴婢摇摇头,以后就再也没玩过抽屉。”司徒霁笑了笑,“道家言‘无为而治’,不仅指治国,也可知待人处事,人哪,都是知好歹的。”

温子初看着司徒霁的眼神慢慢变了:“你说得很有道理,你四姨做得也很对。若是我娘有你四姨一半的见识,我怕是也不会如此吧。”

这次换司徒霁不解了:“少爷这么好,‘不会如此’从何讲起?”

温子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啊,从来都不喜欢读那些四书五经,也不喜欢考科举。可是我娘我爹都希望我考个功名走仕途。”

“少爷不喜欢读书考科举,那少爷想做什么?”

“弃笔从戎,远赴北疆,保我大晏。”温子初的眼中闪出亮光来,仿佛身上已着银衣盔甲,正策马奔赴草原与雪山。

“呵呵,少爷不是奴婢说您,就您这副身板,还是待在京城吧,那北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你去过北疆?”

司徒霁摇头:“奴婢没去过,但奴婢的四姨父曾在北疆作过战,与奴婢说起过北疆战事的苦寒与艰难。不过,若有机会,奴婢倒是想去北疆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那景象想想就很壮丽。”

温子初面色一怔:“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这诗写得真好。”

“这是四姨教的。”

“你一个女子都想去,我堂堂男子,自然更甚。自二十年前晟王大败突厥,大晏西北边境已平静多年了,前两年突厥新王及位,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二十年,不但我大晏在休养生息,突厥亦是,且随着边境商贾来往,突厥国力比二十年前尤胜,若这仗真开打,大晏胜算并不高。”温子初又喝了一杯酒,“我虽是一介书生,但大战若起,为国作战定然义不容辞。”

司徒霁渐渐收了嬉笑之意,正襟危坐地看着温子初:“少爷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

司徒霁在两人的杯中各斟了酒:“少爷此志,奴婢敬佩,奴婢敬少爷一杯!”

温子初端起酒杯,同司徒霁相敬。

一杯饮尽后,司徒霁斟酌了一番,道:“奴婢听我四姨父说,保家卫国并非上战场一条路子,给军队捐钱捐物,也是一种法子。”捐物啊,他听得懂吧?

温子初叹息一声:“你说的有理,只是我温家世代清流,并非大富大贵之家,没有多余的钱去捐军队。”

司徒霁有些郁闷,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这个温子初是真蠢吗,竟然听不懂?

她这边正琢磨着,温子初却笑道:“司徒你的酒量不错,第一次喝酒喝这么多,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

司徒霁心下“咯噔”一声,赶紧用手扶了扶头:“少爷您不说还好,一说奴婢这头倒真有点疼了,那您休息吧,奴婢告退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着温子初歉意一笑,“奴婢忘记收拾了。”

将一堆空瓶子放到篮子里后,司徒霁佯装半醉样,脚步踉跄地出了霁月阁。

温子初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噙起一抹略含深意的笑。

次日,司徒霁出门买菜,顺道去了叶府。

苏和暖正和苏和洛打闹,听闻司徒霁来了,赶紧将她迎了进来。苏和暖正要开口,司徒霁就打断了她:“叶表叔下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