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清粥小菜,又喝了药,景秣的精神好了许多。
将离便开始转入正题:“清霜已经传信你的师父苏神医,他会尽快赶过来。”
景秣大叫起来:“干嘛让那个老头子赶过来?!”
将离问:“为什么不让苏神医过来?”
景秣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了半天,索性破罐子破摔:“那老头太烦,没病也会被他烦死的。”
将离看着他,目光炯炯:“你是怕苏神医也救不了你,是不是?”
景秣被猜中心事,沉默片许,突然苦笑一声:“将离,你为何要说出来呢?”
将离猜对了答案,却没有猜对答案的喜悦,反而更难过了:“景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景秣将背靠在床头,眼中满是无奈:“你相信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母妃生我时是早产加难产,我生下来小得像只猫,又体弱多病,后宫里的那些女人私下都说我养不活,但母妃不信,她用尽一切办法,让我健壮起来,所以到了五六岁时,我已经和正常小孩无异了,能跑能跳,几乎不怎么生病。母妃和大哥都很高兴,相信我定能长命百岁,直到我九岁第一次发病。”
景秣的眸色渐渐变深,悲怆如泉一般,从眼中涌出。
“那一年春,大哥死了,母妃病倒,我和六哥不知所措。夏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浑身如坠冰窟,那种冷是自肌骨深处透出来的,几乎难以忍受,不仅如此,还有针扎般的疼。太医们束手无策,皇后甚至问父皇要不要准备后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淡淡道,“本应母仪天下的女人,却巴不得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死绝了,只剩下她的二皇子。”
“后来呢?”虽然秦洧已同她讲过当年的一些事,但从向来开朗的景秣口中透露那些事的细节,将离仍觉得难受。那是大晏最尊贵的地方,也是最残酷和绝望的地方。
景秣道:“母妃疯了一般,说只要有她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我死。再后来,天下第一神医、也便是我的师父苏澜来了,他说这是天下最诡异的一种毒,没有解药,他只能将我带回扶苏山,一边延我性命,一边研制解药。母妃虽然不舍,却也只能同意。后面的事,六哥已经和你说了吧,我们在扶苏山待了五年。”
景秣的语气很平淡,但将离却听得惊心动魄,她忍不住问:“五年时间,苏神医都没研制出解药?”
景秣“嗯”了一声:“没有根治的解药,只做出了能缓解的药。我服了多年,复发次数越来越少,最近一次复发还是一年多前。”
“那等苏神医来了,让他多做一些。可是你明明没痊愈,为什么不带药?”想到这里,将离不由有些生气,这人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景秣苦涩一笑:“你知道那一颗药,得用多少药?我师父搜齐做药的药材,也得花上一两年的时间,更何况其中的一味耳鼠骨,世间仅存几块,被我用掉后,便再也没了。”
“难道没有替代的药材吗?”将离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