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拿出来。”秦洧道,“苏景穆早就怀疑,赵家的家底不可能只有你爹说的这些,否则也不会让程氏嫁过来。一旦苏景穆知道了这笔财富,那么肯定会悉数拿走。你爹是聪明人,他早就明白苏景穆靠不住了,怎么可能再将赵家世代积累的财物白白给了苏景穆?”
苏景穆是曾经叱咤朝野的穆王,如今却已成废人。同是皇子,秦洧直呼其名,可见对这位二哥是何等的不屑。将离自然听懂了这层意思,但她疑惑的是,这笔钱赵老爷留给她,又是何意?
秦洧道:“投机。他就是想通过你的手,把这笔钱送给我。”
将离恍然大悟,刹那懂了赵老爷狱中所言的那句话:赵家没有成材的男丁,只有一位将来必会名扬天下的嫡女。所以,能救赵家人的,只有你,赵将离。
原来如此,她爹早已默默地通过她,把赌注下在了秦洧身上。
“赵修贤,江南第一富商,啧啧,果然是个厉害的商人。”景秣忍不住夸赞,转头兴奋地对秦洧道,“你发财了,有了这笔钱,你想干什么干不成啊!”
将离默默道:“这是我家的钱。”
景秣挥挥手:“你的不就是我六哥的吗?”
将离一头黑线,心里暗骂,谁说我的就是秦洧的?
秦洧道:“阿离说得没错,这是赵家的钱,如何处置看她。”
将离问他:“这次去南疆平乱,钱从何而来?”西北之战都是他自己垫钱打的,难道短短几个月,大晏国库就有军资了?
秦洧斟酌了下,回:“上次打完还剩一点,朝廷又凑了一点。”
将离叹气:“做王爷做到这么穷,也只有你了。我猜,是因为没有油水,别人不愿意去,所以你才去的吧?”
秦洧无言以对,景秣在旁呵呵笑笑:“将离你怎么这么一针见血呢?”
将离挥挥手:“都拿走都拿走,别饿着冻着那些打仗的将士了。”
秦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离一手拦住他:“别说谢谢之类的,我怕你多说几句我就反悔了。你们慢慢处理,我去上面了。”还是眼不见为净,金钱的**是巨大的。
是夜,凉风习习,月色清浅。
将离沐完浴,散着头发坐在院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团扇。和桃夭居满园的花草不同,别院将离住的院子,只种了些湘竹,平日里看着有些寡淡,但到夏日,倒是十分适合乘凉。
秦洧高大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将离的光线,将离抬起头,问道:“都搬完了?”
秦洧“嗯”了一声,在将离身边坐下,伸出手,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里,鼻间顿时满是她沐浴后的清香。好像是栀子花的味道,却又淡一些,十分沁人心脾,他忍不住用唇吻了吻她头上的发丝。
将离轻推他:“喂喂,很热啊,坐好,别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