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告诉他,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清霜恭敬回:“是。”
赵老爷带着族中几位老者来时,瞧见的便是将离和清霜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闲话家常。
赵氏族长见此,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修贤,这是你赵家的祠堂!你怎能允许你女儿对列祖列宗如不敬?!”
赵老爷冷冷瞧了将离一眼,恭敬对赵氏族长道:“今日请您老前来,便是想让您做个见证,我赵修贤,没有这个不孝不悌、迫害主母的女儿,从今日起,我与赵将离恩断义绝,她不再是我赵修贤的女儿,我也不再是她的父亲!”
赵氏族长一怔:“修贤,族中向来没有驱逐女儿出门的先例,要不还是你好好管教一番?”
赵老爷皱眉道:“实在无法管教了,留在家里就是一个祸患,不如早早让她自行去了,也免得到时候拖累赵家。”
赵氏族长点头:“修贤此话倒也在理,此女确实顽固。只不过,她终究还是苏州叶家的外孙女,你这般做,会不会得罪了叶家?”
赵老爷道:“叶家我自会给一个交代。赵将离,是断然不能留了!”
赵氏族长又道:“那叶氏留下的财产——”
赵老爷冷哼一声:“让她带走!我赵家不留外姓女子的东西,不然,别人还以为赵家如此做,是贪了她的银子。”
赵老爷如此说了,赵氏族长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赵老爷喊了声:“钱先生,文书写好了吗?”
“好了,一共两份,每份三张。”钱先生上前,恭敬递上。赵老爷道:“还有一份是赵薇芜的,她既然愿意跟着赵将离走,那便一起走吧,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两个女儿。诸位,劳烦在上面签字做证。”
赵氏几位族老,依言签了字,按了手印,赵老爷写完后,将笔扔给将离。
将离见他们把自己当做物件一般,三句两句便判决了她,连问问她的意思都没,不免心中生寒。她捡起笔,毫不犹豫地在三份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又在另外三份上,替薇芜签了。
赵修贤和赵将离、赵薇芜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就此生效。
赵老爷将其中一份扔给她:“从今日起,你、赵薇芜与赵家再无任何干系,立刻给我滚出赵家!”
将离拿着文书,一言不发地出了祠堂。回到桃夭居,她让田嬷嬷、清霜、百灵以及一众丫鬟收拾桃夭居和采蘩院一切值钱的细软,随后,毫不留恋地出了赵家。
凌霄赶了过来,一把拉住她:“将离,爹爹在气头上,你过两天再来求求他。”
将离摇摇头:“我已不再是赵家的人了,不必求了。”
凌霄急道:“怎么能不是赵家的人,你身上流的是爹爹的骨血啊!”
将离扯开她的手:“五妹妹,珍重!”
将离的马车绝尘而去,凌霄望着那迅速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莫名伤感。这两年赵家发生了很多事,面上看着依旧花团锦簇,可花团下的根茎,却已是溃烂腐朽,不忍直视。
先是赵夫人离世,然后大姐姐踟蹰和三哥哥商陆,以及大姨娘被送去了乡下,再无音讯;去年过年,五姨娘去了;今年开年,菖蒲被判刑十年,八姨娘的天塌了,悲痛之中又呕了血,旧伤又添新伤,大夫说是好不了了,家里已备了寿材,如今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薇芜未婚先孕,怕也是这辈子都不会回赵家了;现在,将离也走了,这个家里的人是越来也少。
赵白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