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指指棺材:“里面的人死因有异。”
宋成才立刻跳了起来:“胡说八道,我大哥就是被你们赵家害死的!”
将离道:“口说无凭。顾捕头,请仵作验尸吧,如果证实是死于赵家的药方,赵家负全部责任;但若不是,我便要告这位宋成才,污蔑赵家,并且在赵家门口意图不轨,也请顾捕头还我赵家一个公道。”
宋成才大声呵斥:“谁污蔑你们赵家了!你再说说看?!”说着就要冲向将离。
顾翰飞一个闪身拦在他面前,厉声道:“官府在此办案,不得无礼。”
宋成才顿时没了声响,顾翰飞继续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真相如何,看验尸结果。景大夫,有劳。”时间紧迫,顾不上带仵作,幸好有景秣这位现成大夫在,不用白不用。
宋家人见要验尸,自然不愿,无奈有顾翰飞在,只能缩到一边。
顾翰飞让手下将棺木抬到顾家门外的一处空地上,又将围观百姓驱散至十丈外,这才打开棺木,让景秣验尸。
因死了一日不到,尸体还未腐烂,景秣查检查起来还算轻松,不到半个时辰,便从头到脚仔仔细细验完了。
赵家下人很贴心地端来一盆水,景秣洗干净手,道:“死于瘤症恶化。”
宋成才睚眦欲裂,挺着脖子吼道:“姓赵的,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景秣拍拍他的肩:“宋兄,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他又走到将离面前伸出手,“那张据说能治愈瘤症的方子呢?”
将离叫了声照赵管家,赵管家赶紧取来,恭敬递给景秣。景秣仔细瞧了两遍,对顾翰飞道:“这张方子里,并没有可导致瘤症恶化的药材。”
此话一出,宋成才傻了:“这怎么可能,肯定是赵家的方子害死我大哥的……”话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方才景秣早已展示了他的医术,质疑景秣说谎或者验尸有误,都站不住脚。
景秣对宋成才温和道:“宋兄,我还是方才那句话,若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大可找全大晏的大夫或是仵作来,钱由我出。”
景秣如春风化雨一般的和善,加上一张让人觉得无比纯良的俊颜,让宋成才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我——我相信景大夫。可如果不是这张方子害死我大哥,那又是谁?”
景秣指指顾翰飞:“这就要顾捕头查了。不过呢,按我方才检查宋大哥的尸体来看,应该是食用了某种能导致瘤症恶化的吃食。我想和顾捕头一起去你家瞧瞧,查查线索。”说着,他又指了指棺材,“还是让宋大哥入土为安吧。”
宋成才虽然鲁莽蛮横,却也不是没心没肝,他大哥既然死因有异,他自然是想查出真凶,于是唤了宋家子弟和妻子大嫂,抬起棺材便往家走,给顾翰飞和景秣带路。
临行前,景秣对围观人群大声道:“我已给宋大哥验过尸,确认他的死因与赵家的方子无关。”人群立刻哗然一片,景秣示意大家安静,“方才我说,可以给大家免费看病,分文不收,但今日怕是不行了。三日后,我在如意坊的赵家药铺坐诊一天,大家尽管前来。”
言罢,他远远地看向将离,朝她微微颔了颔首,便大步朝宋成才等人追去。
夏日的阳光,穿过长街两旁层层叠叠的树叶,散去了刺目的光华,剩下柔和的斑斓,细细碎碎地落在景秣洁白干净的长衫上。他迈开长腿,衣袂浮动,便是一片流光四溢,美如景致。
将离不由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