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当中，看得最多的当然是李明睿，书架包括最上面的一共五层，他少说看完了整整一层的内容。

就算只是单纯检索关键词，不需要认真去看内容，这个进度也已经非常惊人了。张小妞完成了差不多半层的内容，她跟李明睿不一样的是，虽然知道主要任务是找关键词，但是看到新奇的故事时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进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至于钟舒……

他一共翻了四本书，要问是不是记住了什么，什么也没记住，要问是不是找到了什么，那也是没有。

但是他的确是忍着打瞌睡的冲动看了一下午，这件事也是挺玄妙的。

关门时间在即，他们赶紧将看过的资料都给收好，然后和老人告别，这才离开了旧教学楼。

一出来，钟舒就忍不住问：“怎么样，你们找到什么了吗？我先说，我一点收获都没有，看的好多都是讲救国之道的书，虽然我很佩服那些人，但是我是真的看不懂。”

这点张小妞表示理解，那个时代毕竟正是这个国家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时候，文学作品和主流报纸肯定也是随着主流在走。

要不是他们有准确的目标，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那个时候的历史也不错。

“我看的那个书架也没有找到太多线索。“

“没有太多，那就是有咯。“

张小妞点点头。

“我翻到了一本那时候京城——也就是北平临县的风物志，我觉得有一点比较奇怪，云顶青花那么流行的纹样，盛极一时，但是除了北平，别的地方似乎都没有关于这种纹样的记载，好像大家都不了解一样。”

钟舒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因为县城里的人都接触不到，所以才会这样？“

“不。“

李明睿忽然说：“这点妞妞说的没错，我看了除开北平之外大城市的品牌记录，包括云都那边，无论是哪里，大家虽然对云顶青花有所耳闻，但是在当时一些公司的销售记录中，根本见不到云顶青花的影子，如果这东西真的那么流行，有钱可赚，不管多远，像云都这样的大城市不可能没有人售卖，哪怕是假的仿制品。“

张小妞和钟舒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没错，连仿制品的影子都看不到。“

李明睿神情平静地说：“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看的资料还不够多，或者这里面有其他原因，但这也算是一个线索了。之后可以在这方面多注意一些。“

“唔，好吧。“

三个人慢悠悠地走到操场，正好遇上高年级的学生们放学，洒满阳光的操场上，那些背着书包互相打闹的学生们明明每一个拎出来都比他们年龄大，但是在他们还在烦恼放学后的作业的时候，他们却陷在了一个几十年前的谜案里。

也是在这个时候，张小妞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

他们沿着操场边缘的阶梯慢慢往下走，夕阳落在身上暖暖的，有点发烫，微风也很舒服，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张小妞忽然明白那样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她和自己的朋友们，似乎比同龄人要成熟了很多。

不是那种懂事的成熟，而是真的会用大人的方式去思考，去努力。他们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责任感和思维方式，也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能力。

几个月前那个自己，和现在相比，好像已经隔了以年为计数单位的时光。不仅仅是她，哥哥和钟舒同学都是这样。

张小妞的脚步缓缓停住。

看着在操场上走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学长学姐们，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希望自己也能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