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鸟在原地蹦了一下，尾巴处长长的羽毛扫起了一点灰色的烟尘，它煽动了一下翅膀，眼底的金色凝成了一线，忽然从一只土里土气不知道哪里来的怪鸟变得气势陡生起来。

“有。“

清脆的声音，却像是隔着厚重的雾气，令人分辨不清是男是女。

“等等。“

张小妞微微张大嘴巴：“刚刚是鸟说话了吗？“

李明睿看上去要比她冷静些，但是模样也有些疑惑：“应该是。“

两人将目光移到了钟葵身上。

“鸟说话……嗯，一般来说是不会发生的，即使是幻境，也还是基本还原你们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的，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

钟葵也解释不下去了。

今天看见的幻境都太超出她的预想了，她很想对一脸不可思议的张小妞和李明睿说：你们的幻境不也很匪夷所思？

幻境之中，钟舒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很平常地接受了鸟说话的事实，继续问：“那你是在哪看见的，能告诉我一下吗？“

怪鸟舒展了一下翅膀说道：“我面前。“

钟舒：“……“

这只鸟是在逗他玩吗？

“我问的是除了我，另外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你是人？“

“……不然还能是妖怪吗？“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在骂人，得亏钟舒还算冷静，不然按照他平时的脾气，估计早就又一石头丢过去了。

说起来最近自己的脾气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但是现在没时间去纠结这点事情，他还是得先走出去。

那怪鸟啄啄自己的羽毛，随后继续保持着那种电视剧里大佬专用的音效缓缓道：“人在沉梦泽可活不下去，你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吗？真是有意思的生物。“

从“不是人“到“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算钟舒脾气再好此时此刻也忍不住了，额头上青筋一跳，就在他打算直接把脚边的枯枝踢过去盖住那怪鸟的脑袋的时候，它又说话了。

“好吧，看在你是这么长久以来，吾在此见过的第一个会说话的小家伙，吾便帮你一次，但是你需要付出代价。“

“哈？“

钟舒挑高了眉头，这家伙这高高在上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小家伙？

说自己？就算他再矮，也比这只莫名其妙的鸟高了不知道多少，而且他还不算矮呢。

总而言之，这只鸟的说话语气让他很不爽，所以他伸手在地上捡了一截枯枝，划开了门前阻拦的枝丫：“不必了，我看你不爽，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欣赏风景吧，我会自己去找出路的。”

“喔，小家伙很有精神嘛。“

怪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它扇了扇翅膀，飞到了高处的枝丫上停了下来，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那就让吾看看，没有吾的帮助，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哼。“

钟舒没再看它，用着木棍开路，往前方走去。

水境外，钟葵叹了口气。

“怎么了？“

张小妞担心地问：“钟舒同学能找到出来的路吗？“

钟葵道：“你们两个是从幻境里出来的，想必对万象门的幻境已经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