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裴星澜说道:“我看他兴致不高的样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一向就是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
裴依秋点点头,“可是已经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哪里呀?”
裴星澜没有回答她的话,抢先一步走了,“我还有事情要找父亲商议,就此别过了。”
裴依秋行了礼后往门内走去,心中还想着刚才裴承志的事情,“二哥哥这是怎么了,像吃了枪药一般?”
环佩也瞪着眼,露出迷惑的神色,冲着她摇摇头。
“如果是三哥哥对我有这样的态度,那倒也还好说。”毕竟是她亲手把汪姨娘送走的,可是三哥儿见了她,一副若无旁事的样子,倒让裴依秋有些心虚了。
三哥儿一向是个把所有情绪都压在自己心底的人,她知道他不好受,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如果由自己去安慰,反倒会弄巧成拙,反正过段时间自己就走了,也许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不至于这样尴尬了吧?
等两个人穿过长廊从西厢房走过的时候,就看见三叔母脚步匆匆的往后院走去,那是祖母慈安府所在的地方。
这天色也不早了,陈氏去那里干什么?三房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依秋穿过抄手游廊,就看见画屏在廊下点灯,轻罗又跟在他的身后念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听见这边两个人的动静,两个人转头,换了声小姐,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裴依秋伸手摘了摘青轻罗头上的树枝,“去哪里野了?怎么弄的这般不堪?”又转头问画屏:“三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轻罗咯咯的笑着,身上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转身吵着让环佩帮她整理。
画屏则跟在身后说道:“二哥儿不知什么时候养了外室,今日同那女子上街的时候,被三爷院子里的姨娘看见了,回府就说了这件事情。”
裴依秋啧了一声,原本三个人,从同去参加秋围,两个人考中了,其中还有一个人是解元,只有他这个年龄最大的榜上却无名,这两日,三叔父肯定都在气头上,二哥儿也真是昏了头,挑着这个时候还敢做这样的事情。
“二哥儿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又带着浑身的酒气,三爷看见他就打。”
“打的可凶了呢!我一向都知道三爷教训二哥儿从来不手软,可也没想到能下那样重的手啊。”一旁的轻罗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说做了这些事也就罢了,服个软认个错,三爷向来最听三太太的话,三太太好不容易劝和了,三爷把二哥儿干到庭外去罚跪,敲着屋中的红木椅子,胸口气的发抖,说佩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败家子?不学无术,成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画屏说到这里摇摇头似乎也在感叹裴承志胸无大志。
轻罗接了她的话头,“这也变罢了,三爷骂一骂就过去了,可哪想到二哥儿梗着脖子在外面喊‘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气的三爷又冲出去揍了他一顿。”
裴依秋有些啼笑皆非,三叔叔虽然一辈子碌碌无为,但是好在一直都忠厚老实,只是年轻的时候属实是要了不少良妻美妾,虽然陈嫁过来之后安分了一些,但是外室却一个都没闲着。
二哥儿说这句话,可不就是要气倒三叔父的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