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秋回过神来,“程公子好。”说着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袖,牙齿也紧紧咬住,她突然觉得全身发冷,就那样站在原地,好像就花光了她很多力气。
两个人寒暄一阵之后,程奎宁就告辞了。
仲信然转头看着一旁的裴依秋,“裴小姐你不舒服吗?”
裴依秋掩去了眼底的冷意,“你与这位程公子很熟悉吗?”
“嗯,怎么说呢,我们自小在一起读书,那时候他就是班里最优秀的一个孩子,往往许多先生讲不来的题目,他会上台去给大家讲,几乎是那时候村里横空出世的天才了,他年少有名,第一次参加考试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后面又成了我们村里的秀才。”
说到这里,他脸上显示出一些怜惜的神色,“那时候他多风光啊,可是后来他进京赶考六次,却每次都落榜,消沉了一阵子又回到了京城中,此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他上京赶考的时候,我已经随着外组一家四处做生意了,所以那几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是前不久才听到说,他在京城中成了贵人家的座上宾。”
裴依秋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死死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等再转过头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神色,“是吗?那想必你对他们家的情况也很了解了。”
“以前是知道的,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嘛,互相都知根知底,后来听说他上京了之后,就把自己的老母亲接走了,他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仲信然不知道为什么裴依秋突然对程奎宁这么感兴趣。
裴依秋前世虽然见过他,可只有远远地看到过一眼,那时候宋嘉羿的权势越来越大,府中经常有人,但是她只能坐在木椅上看着那头的人声喧闹,宾客往来。
她曾经打探到过有一位叫程奎宁的谋士,十分厉害,后来又知道是程奎宁给宋嘉羿出的主意,告诫他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也是那次之后裴府彻底垮台。
前段时间听到了关于程奎宁的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打探到这位人,可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今日竟然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听仲信然的意思,现在程奎宁应该已经是个谋士了,具体有没有到宋嘉羿那里还未可知。现在她既然知道了程奎宁的消息,那就说明以后得事情好办多了。
“裴小姐,你家有两位公子呢!都中举了!”
裴依秋心中想着程奎宁的事情,听到一旁仲信然欣喜的声音才抬头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裴星澜,解元。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在后面看到了裴依年的名字。
周围挤挤攘攘,裴依秋看着榜上的名字终于开口笑了。
“小心!旁边几个大汉挤过来,仲信然伸手挡了一下,裴依秋笑着冲他点头。
就算现在她还是会经常做到有关前世的噩梦,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事情都在一点点变好不是吗?现在弟弟又中榜了,明年又可以参加会试了。
周围已经没有裴府的人了,想必这个好消息早就传到了府中,那她不必急着回去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裴依年到哪里了,他被人追了老远,身边又只有温染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