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不，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那你鬼鬼祟祟深夜来这安吉府干什么？你有去那煎药的小厨房做什么？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绿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做这件事情都很顺畅的，今晚却被抓了个正着，“听说大夫人病了…奴婢会一些医术，所以才会过来的。”

“呵！”王嬷嬷冷哼了一声，嗤道：“夫人病了，自然有府中的医正来开药方，自然有我们这些做丫鬟奴婢的去尽心服侍，难不成我们安吉府的人都死光了不成，需要你一个外院的丫鬟深更半夜的来帮我们煎药？”

“大夫人病了许久，就是你投的这种毒！没想到今日变本加厉，用了这种恶毒的药，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告诉了老太太，你知道毒害当家主母是什么罪吗？就算是将你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绿珠在王嬷嬷的眼光中发怵，浑身颤抖着，“我没有，真的不是我做的。”

“你没有什么呢，没有毒害母亲，没有下毒，还是没有来这安吉府呢？”相比之下，裴依秋的声音就显得温柔了许多。

两个人的反差太过鲜明，绿珠泪眼婆娑地看着裴依秋，今日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但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舔了舔干燥的嘴皮，“我不知道的，我不——”

“你不知道什么！”王嬷嬷突然上前一步，拽住了绿珠的衣领，但有一种要将她剥吞入腹之感。

裴依秋从后面走上来，轻轻的拨开了王嬷嬷的手，“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药，只是你一个奴婢，主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是吗？”

绿珠猛然抬头，看着裴依秋一双含笑的眼睛，她的语气温柔的像是菩萨，“我知道绿珠你这一生过得都不如意，从小就被你那个继父卖到了勾栏院里与你唯一的弟弟相依为命，后来是三妹妹解救了你们，她们对你有恩。”

绿珠喃喃道：“大姐儿…你怎么会？”

裴依秋的隐隐笑意在嘴角若隐若现，“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是吗？”

“因为我前两天救了一个人啊。”说着她拍了拍手。

环佩打开房门，“小姐，人我已经带过来了。”

“弟弟！”绿珠看着门外的人撕心裂肺的喊道，却发现弟弟只是一个劲的往前扑。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弟弟不喊你吗？”说着又转过头，那个小男孩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空洞的口腔，“被剜了舌头的人，你又怎么指望他能叫你一声姐姐呢？”

豆大的泪珠从绿珠眼中流下来，她摇着头问：“为什么会这样？三姐儿明明答应了我…”

“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前两日我们也看到了一个人，被剜去了舌头，被戳瞎了双目，本来就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但是却还是被人下毒害死了，你知道用的是什么毒吗？”

绿珠的嘴巴微微颤抖。

裴依秋挑了挑眉，“你猜的不错，正是你手中用的这个毒。”

“可是这个毒？”绿珠一直以来用的都是这个药，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啊，难不成大姐儿诈她的？可是没道理啊，这样的谎言岂不是一戳就穿？

【1】出自杨万里《过上湖岭望招贤江南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