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秋一直都知道姨母进宫多年，却一直都没有子嗣，因为这件事情也听过不少的风言风语，可是姨母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情，所以她也很少会仔细去考虑这件事情。

“是谁？”裴依秋压低声音问，虽然姨母可以做到不在乎，但是她没有办法忽略这件事情，毕竟长年累月喝这种药，肯定是会伤身体的，都说这后宫中的女人蛇蝎心肠，看来果真如此。

“圣上。”李怡瑶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裴依秋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她的语气，是有些喜悦还是哀伤。

“为什么？”

“傻孩子。”李怡瑶笑着说：“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裴依秋心中隐隐有一些别的猜想，可是她不敢说出口。

“我的父亲是柱国大将军，我的兄长是朝中重臣，我的妹妹是相爷夫人…”她所说的这每一条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无上的荣耀，可是他们加在一起就变成了无声的负担。

“我已经是贵妃了，做人不能求太多。”李怡瑶无所谓地笑道。

先前出去的宫女进来了，“贵妃娘娘，您的茶。”

李怡瑶接过喝了两口，才说道：“你下去吧，你们在怕秋儿不自在。”

“是。”

等宫女关上门，裴依秋才问：“所以姨母你的贴身宫女是圣上的人？”

“慎言。”姨母淡淡提醒，然后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姨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错。”她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也不错，儿孙自有儿孙福，诞下皇嗣确实能给自己多一分倚仗，却也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如今我李家势大，再有一个皇嗣，怕是物极必反。”

“况且，没有孩子也挺好。”

裴依秋知道姨母在宫中过的必定不容易，但是她还能有这样豁达的心态，她握了握姨母的手，“姨母，这些年，很辛苦吧。”

李怡瑶摇摇头，“对了，这次也刚好你进宫，我有事情要同你讲。”

“聂妃能如此得到盛宠，除了她美貌过人，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她似乎学过医。”

“可以见得？”

“如今流民四起，北疆蠢蠢欲动，虽有父亲一直镇压，但是听闻北疆似乎与胡族有勾结，倘若这两方练手…”语气中的忧虑不言而喻。

“先帝重文轻武，朝中可用将才确实不多。”这点也是皇上虽然忌惮李家，却也不敢轻易动他们的原因。

“只是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这天下…”李怡瑶有些担忧，然后又话回正题，“皇上日夜操劳，总是暴躁易动，晚上又难以入眠，聂妃倒是有办法让皇上睡个安稳觉。”

“难怪呢。”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能得到皇上如此宠爱，她用的并不是情爱，而是真正能够把握住圣上命脉的东西。

“她确实没有什么家人，但是宫中有一个小太监似乎与她是同族。”

“这么说聂妃是外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