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秋一大清早就跟着父亲坐上马车,马车在路上悠悠地走着,裴依秋静心想着事情,看见坐在对面的父亲把手中握着的书放下,缓缓开口问她:“昨日没有问你,据我所知,城外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流民,他们根本就是假扮成流民样子的北疆人,而且劫持了大量的百姓,你是怎么脱险的?”
裴依秋早就知道父亲会有此一问,开口回道:“昨日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就推断出了那些人是北疆人,所以就通知人回京叫了小舅舅,我不过是运气好,其实主要功劳都是小舅舅的。”
她说的风轻云淡,裴文瀚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容易,他眼神上下扫了一遍裴依秋,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他锐利的目光还是让裴依秋身上一紧。
裴依秋虽然掩去了那件事情中大量的细节,可是整体方向是没有错的,不想把事情说的太明白是因为她怕父亲会追问尹桑榆和宋嘉羿的事情。
果然裴文瀚还是说道:“可是…据我所知,昨天尹桑榆也在,况且那道旨意其实是尹桑榆求给你的。”
裴依秋看着裴文瀚目光如炬,似乎看一眼就能把人看穿,知道父亲这是在问她为什么和尹桑榆走的那么近了。
“其实那件事情是巧合…”裴依秋低下眼眸,“我和尹公子本没有什么,还得多谢他昨日帮忙,否则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
回府之后她已经想过了,那日的情形来看,绑架老百姓的地方和北疆人所在的地方隔得并不远,并不能给她们太多的时间去解救。
但是她们那边的事情确进行的异常顺利,而尹桑榆也遭到了刺杀,宋嘉羿带尹桑榆走的时候就是看重尹桑榆能够作为足够的筹码去和北疆那边的人谈条件。
可是最后北疆人却要下毒手杀了尹桑榆,只能说是尹桑榆做了其他事情,再仔细一想想,就知道她做什么了。
裴文瀚半天没有说话,又拿起了放在紫木小几上的书,“既然承了人家的恩情,就别只懂得嘴上说谢,我们相府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裴依秋抬头眨眨眼,父亲却没有任何其他表示,她有些不懂了,难道父亲并不是责怪她吗?这个意思是让她登门道谢吗?
既然父亲没有说清楚,那她就当父亲是这个意思了!她本来就想亲自去道谢的,可是最近已经太张扬了,不好再去尹家,既然得了默许,那还有什么不去的理由呢?
裴依秋原本还苦大仇深的脸上顿时就浮上了笑容。
马车悠然停下,裴依秋随着父亲下了车,抬头就看见了正红朱漆大门上悬挂着黑色匾额,上面书写着敕金大字,看起来龙飞凤舞,却给人深沉压抑的感觉。
大门两边坐落着两只狮子,皆是蹲坐在石头基底上,嘴巴大张,怒目圆睁,似乎还能看到两颊肌肉的颤动,皇家的威严肃穆好像一下子就压到了自己面前。
“下朝之后我会在这里等你,你难得进宫,去皇后娘娘那里拜谢之后可以去看看贵妃娘娘。”
“多谢父亲。”裴依秋身子福了福,父亲已经进宫了,而她则被一个小太监领到了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