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裴依秋已经感觉脑中有一些迷瞪了,和几个人说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水榭雅间。
走出去的时候发现旁边的雅间中只剩下王景焕一个人,敲着碗口在那里喃喃自语,一副落拓公子样,裴依秋好笑地看了一眼,慢步走到湖边,远远就看见有人,等走过去,发现是尹桑榆。
“尹桑榆,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裴依秋虽然脑中很清楚,但是舌头却有些不听使唤。
尹桑榆看见裴依秋白皙的脸颊上微染的红晕,再听见她这粘滞的声音,就知道她醉了。
“我不喜人太多的地方,来这里透透气。”
裴依秋想问他既然不喜欢这样人多的场合,何苦还来跑这一趟,可是刚要开口问话,腹腔中就窜上来一口热气,裴依秋连忙憋着嘴。
尹桑榆看着裴依秋嘟起的嘴巴,往常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缥缈,从未见过她这种憨态可掬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笑道:“你吃了酒,里面又热,不要待在这里,当心着凉。”
裴依秋甩开尹桑榆握过来的手,“不、不去!”
尹桑榆看出裴依秋好像不是很舒服,从袖袋中拿出糖:“吃点甜的东西吧,或许可以缓解一些。”
“唔。”裴依秋往前走了一步含住那颗糖,嘴唇轻轻碰到尹桑榆的指尖,他的手轻微颤动,但是没有立即拿开,那瞬间,好像周围的喧闹声不复存在,只剩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心间弥漫,传遍全身,只是他并不排斥,甚至等到裴依秋离开的时候还有些眷恋。
尹桑榆捻了捻指尖,咳嗽了一声,又站远了些,让轻吹过的风拂过自己的耳旁。
他看了看四周,也没见裴依秋的贴身丫鬟过来,两个人站在这里实在不合适,今日这诗会上人很多,万一让人撞见这个场景,裴依秋以后难免落人口实,但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又放心不下。
正在纠结的时候裴依年拉着王文昌跑了过来,“长姐,师父!”
“你姐姐似乎有些醉了,这里没有人,难免着凉,你快送她回去。”
尹桑榆说完话看见裴依年纠结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师父,长姐这样回家要是被父亲或祖母还有其他人知道,估计是要挨训的,我和文昌约定了要去玩,不如这样吧,那里也是一个庭院,我们先去让长姐休息一会,等长姐酒醒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尹桑榆听这话也十分有理,便转身看向远处的温染,向他招招手。
这时候环佩也过来了,“小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嗯...热!”裴依秋憨憨地笑。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门,裴依秋听见了尹桑榆和弟弟的对话,也不排斥出去外面转转,可是她没想到裴依年说的这个地方竟然是要出城。
现在不比从前,老夫人已经回来了,倘若出城了,回去晚了赶不上晚间请安就不好了,她身上有些发软,硬撑起身子来对环佩说:“传个信回府去,就说...”
“不用管了,我已经差人去说了,你不用担心。”裴依秋本来觉得浑身难受燥热,但是听见尹桑榆温润的声音又安定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劝君休饮无情水,醉后教人心意迷。【1】裴依秋现在算是懂得古来圣贤为什么大多排斥饮酒了。
睡前却有清醒的认识:她酒量虽然谈不上很好,但是也不会差到这样,况且她喝了一些之后只是觉得舌根僵硬,说不出话,这是她喝酒之后常有的情况。
可是为什么现在浑身发软又提不起力气去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