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氏一族强盛,我这一生也极为要强,从来没有忍气吞声过,可是后来相爷跟我说下毒的阿姜已经被他杀了,而老夫人也自请去祖宅。”
“我心中虽恨,相爷却说若是事情败露,不光是他,府中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牵连,若是圣上知道,全家人都可能治罪,你当时只有那么大,还只会抱着我的腿喊娘,我已经没有了大哥儿,怎么忍心让你…”
李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依秋抱住她,“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呢?”
“我告诉你能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你在仇恨中长大罢了,她毕竟是你的祖母,况且当时我也答应了相爷这件事情绝不再提起。”
裴依秋安扶着母亲的情绪,却从这番话中听出了异样:祖母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是她一时的说辞吗?
祖母既然已经承认了是自己毒杀了兄长,那又何来这一说?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那祖母为什么要遮拦着呢?
况且,祖母又有什么理由非要杀掉兄长不可呢?
照母亲的说法,她那时候情绪激动,也没有和祖母当年对峙过,都是父亲在其中转圜,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
“母亲,当年那件情发生的时候,府中可有什么异常?”
李氏止住哭声,摇头道:“这些年来,我无数次想到过当年的事情,那段时间府中来过一个门客,外男来了我们一向都是不见面的,我只隔着帘子见过他,他似乎不是京中的人,说话带着口音,当时好像眼睛受了伤,你父亲碰到他就带他回府疗伤,伤好了他自己就走了。”
“您后来有调查过这个人吗?”
“有,他从府中出去就在京城中开了一个小店,后来店里生意不景气,又走了。”
看着裴依秋一脸疑惑的样子又说:“我派过很多人去打听他的事情,可他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平日里不跟什么人打交道,也没有妻儿子女,就连走的时候也没什么人相送。”
“可是父亲不像是那种沿路见到受伤的陌生人就往家中带的人啊。”
李淑媛也点头:“这是自然,他为官多年,怎会这般不谨慎?当时那人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你父亲,你父亲同我说那个人是来京中寻人的,恰好你父亲遭到一次刺杀,被那人在半山坡捡到,后来带着你父亲逃命,他的那只眼睛,也是因你父亲受的伤。”
这样看来,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你还小,不要因为大哥儿的事情得罪老夫人,大哥儿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但是你不要牵扯进去。”
裴依秋知道母亲这是在保护自己,心下一暖,“母亲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
“你听我的,你现在还未出阁,若是担上忤逆长辈的名声,对你以后不好。”
裴依秋却是笑了,“母亲说的我现在的名声好像很好一样。”
李氏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求你和阿年能够平安无事。”
说到这里,裴依秋也想到了裴依年,“已经是第三日了,也不知道阿年最近怎么样。”
“收拾收拾,我们去接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