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过膳之后，一众人等也都散去，慈安府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了很多。

穆嬷嬷扶着老夫人走到了内间，“今日累坏了吧。”

老夫人搀着她的手坐到**，又让穆嬷嬷拿了雕红漆戏婴博古架给她垫着，捶了捶自己的膝盖，叹道：“果真是岁月不饶的人啊，年纪大了。”

“老夫人哪里来的话？您可还年轻着呢！”

老夫人锤了一把穆嬷嬷，“也就你个老东西，还说我年轻，实在是上了年纪了，以前在老宅也清净习惯了，今日到府中竟觉得吵闹得很。”

“哪里的话呀？您正是要颐养天年儿孙绕膝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人待久了，过段时间就好了，我还想抱个孙子呢，可惜没有啊。”

这话一出，穆嬷嬷的神色黯然了不少。

老夫人自知她心中心酸，岔开话题道：“你看着大姐儿如何？”

穆嬷嬷端了盏茶，“老奴…一时之间也说不好，这些年大姐儿好像变了很多。”

老夫人也说道：“是，这孩子…是有些不太一样。”

“你说她今日带那个发钗是什么意思？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穆嬷嬷摇头道：“若是存心给您找不痛快，她后面表现的样子又十分亲厚，若说是无意的，怎么今日偏偏就带了那个发钗，还非得要几次三番提起大哥儿呢？”

“莫不是…”

“不会。”老夫人摇摇头，“李氏不见得对我能有多敬重，只是这件事情她还不会告诉大姐儿的。大哥儿的死始终是她心上的一道伤疤，她都已经是这般年纪了，见到我的时候还是没有一个好脸色，你说大姐儿这小小年纪若是知道了那件事情，她能藏得住吗？”

“这…”

“不过我也只是这样猜测，李氏既然当年答应了，那她就不会轻易说出这件事情。”

“不过大姐儿那里你还是得看一看，你看看也就这几年的光景，没见府中的人和事，却是大变样了。”

穆嬷嬷笑道：“这光阴一年似一年，哪有亘古不变的道理呢？”

“是啊，我就不在府中，对这府中发生的事情也掌握不透了，又何说参透人心？”

“老夫人说笑了，若您都看不透，还指望谁能看透呢？”

“你这老婆子啊，惯会哄我开心，只是今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那个儿子那时候多疼他那个小妾呀，但是今天显然两个人已经离了心，只是汪府好歹气盛，也不能闹得太僵。”

穆嬷嬷点头道：“也不知道这汪姨娘是做了什么？”

“她是多精明的人啊，当时能把我那个儿子耍的团团转，现在突然就失宠了？若说这中间没有其他人的插手，让人如何相信呢？”

“这几年相爷倒是纳了一个小妾，是韩氏的同家庶妹…”

老夫人却笑着摇摇头，“怎么会是她，一个险些小产连命都没有了的人，能在府中翻起多大的风浪？而且就韩氏那个性子，自己都没个倚仗的，韩姨娘却生了个儿子，她会让自己的庶妹好过吗？”

“这么说…是大夫人了？”

老妇人思索了一番才缓缓道：“我现在也说不好，前些年她几乎病的没了人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