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年被吓到了,愣了一下后才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方才我在门口遇到老师了,他给了我这个!”说着就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砚石,“师父说了,他第一次写策论的时候就是用的这块砚,如今他把这给了我,希望我能旗开得胜呢!”
裴依秋伸手接过,摩挲后道:“身体的重量而轻,质刚而柔...”又看了看砚石周端,紧密细致,摸在手中又清凉温润,四周用减地平面线刻成流云纹,更显其气质高广。
“这是端砚。”裴依秋将砚石交给裴依年。
“端砚?很名贵吗?”裴依年又握了握,“我知道肯定是极好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砚石。”
“嗯,若说我朝砚石,端砚当属各砚之首。”说着将裴依年引进门,取了一盆清水对裴依年道:“将它放进去。”
裴依年依言放入,没过多久就看见墨如松烟般向四周飘散开来,裴依秋笑了笑:“他将这砚石给你之前应该是仔细清洗过,只是这砚石如他所说,陪他年岁已久,所以墨已深入砚中。”
“长姐快看!”正在说话间,裴依年突然指着砚石惊呼。
只见砚石中有完整雕刻的图案,他低了点身子,仔细观察之后说道:“这看上去...很像云霞啊,真好看。”
“你再仔细看看。”
“又不是很像,让人感觉好像是将要散开又欲意合上一般。”
“不错。”
裴依秋将砚石从清水中取出,“这是端砚中最名贵的一种,因为雕刻的师傅平常都喜欢在砚石中间留下刻画,所以根据形象人们又称其为‘鱼脑冻’。”
“鱼脑冻?”裴依年音调拔高了一些,“我似乎听过,师父竟然将这么名贵的砚石给了我。”
“嗯,所以你可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啊。”
裴依年默默点头,“这是自然,有了它,就好像师父在我身边一样,安心了不少。”
他说完半晌,都没听到长姐应他,转头却看见长姐一直盯着远门,“长姐?你看什么呢?”
“哦。”裴依秋被唤回神,“没什么...觉得,这天气实在是好的不像话。”
裴依年挠挠头,这天气好吗?方才不是还起风了。
“需要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裴依年将砚石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中才回道:“都准备妥当了,方才母亲还叫我过去,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
“嗯嗯,你只管去考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想了,既然你师父给你送了砚,那长姐就送你墨吧。”
她说着从一旁的书案旁拿出上好的松烟墨交给裴依年。
“长姐,这是松烟墨?”
“嗯。”
“很名贵...”
“这好马配好鞍,既然有了‘鱼脑冻’,当然要用松烟墨来配。若我料想不错,他之前用的也是松烟墨。”
想到此处裴依秋才觉得,自己送的澄心纸虽是御赐之物,极为难得,但是尹桑榆似乎也不差这点。
裴依年拿着墨笑道:“长姐和师父送的礼真般配。”
裴依秋却被小孩子这直白的话没由来的臊了一下,“行了,快回去歇着吧,这两日放松心情,不要一直扑在书上,偶尔看看就可以了。”
“嗯嗯,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