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在一旁默默用食的裴依秋母女两个人,心中想:这大姐儿今日怎么这么安生了?前几日就听说大姐儿像变了个人似的,今日一见,才发现她沉得住气。
反观自己,一直在被汪姨娘这个贱人牵着鼻子走。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的,等人都走了,李氏已经累得很,“母亲,你这身子刚好,又何苦亲自跑这一趟?”裴依秋扶着她坐下。
“礼多佛不怪么,以往是不行,本来觉得命数将尽,谁承想又救回来了呢?况且听说边境又起了战事,我这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父亲和小弟。”
裴依秋看着母亲愁容满面,“母亲莫要担心,舅舅神勇,我大兴王朝军队精良、粮仓充盈,一定能打胜仗!”
“哎,你听今日韩氏和汪姨娘,说话就跟斗鸡眼似的,话说三哥儿也快回来了?”
站在一旁的王嬷嬷回话,“算一算,也差不多日子了。”
走出安吉府的汪姨娘被裴莹然搀着,一手掐着自己的腰一手挥动着帕子,“一个靠着嫁妆嫁进来的商户,也在我的面前摆谱,当她自己是谁啊?”
裴莹然不语,可她毕竟是嫡女。
“我然儿啊,你以后一定要争气,嫁给高门望户,她是二房的正室又怎样?没个儿子,整天还要给她那三个妾室养儿子,单单就一个女儿,还跟草包似的整日只知道吃。”
裴莹然心中苦涩,“可是母亲,去了高门望户,我不就是妾吗?左右爹爹是相爷,我虽然攀不上什么高户,却也可以做个小门户的正房——”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汪泱玲厉声打断,吓得裴莹然一颤,“你去了小门户,谁还稀得你?”
裴莹然心中呐喊:难道像你一样做个庶女,成为小妾,再生下的孩子也是庶出,一辈子在人前抬不得头吗?
可是她不敢说。
汪泱玲不知女儿心中的想法,自顾自地说:“大哥儿早早夭折,现主母只有一个四哥儿,年龄还小,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陈氏的二哥儿也上不了什么台面,你哥哥这次去科考,但若能高中,你我母女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我前两日听环开说裴依秋要给四哥儿找个先生单独教呢。”
“哦?”汪姨娘转过头,“是谁?”
“听说四哥儿很是仰慕尹家那位。”
“呵!”杨姨娘讥笑出声,“那位肯教?那是多体面的人啊?她裴依秋真是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啊。”
“让环溪和环开盯着些,有什么事即使说。”
“我叮嘱过了,只是环溪这丫头这两日神神秘秘的。”裴莹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了?”
裴莹然找了个由头把彩蝶支开才说:“前日过来神神秘秘的说徐嬷嬷母女会对我们感恩戴德,也没说清楚就跑了。”
汪姨娘不屑,“蠢货,还用得着她们母女?没看见裴依秋早就不用她们了,不过...能拉过来也好,徐嬷嬷倒是知道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