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悠悠地离开白马寺,裴依秋掀开轿帘一角,看了看外面的情形,因着今日是寒食节,城外已有不少人家拿着冷食铺席摆盘了。
本来是纪念过世亲人的节日,可是除了新坟之前的人面上有些哀戚之色外,其余人都是欢欢喜喜的买卖街边各种吃食和小玩意。
裴依秋突然有些怅然,人活一世,究竟是为何?
突然一个小脑袋耷拉在自己胳膊上,把她从愁思中唤回,“困了?”
“嗯。”裴依年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便睡会吧。”早上起得早,又因为母亲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今日二房三房的夫人都来了,去了白马寺之后也是忙着祭拜。
坐在一旁的李氏将身边的锦罗薄被盖在裴依年身上,然后才小声问裴依秋:“我瞧你今日在寺中的时候愁容不展,最近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裴依秋摇摇头宽慰道:“没有,只是到了佛门静地,难免触景伤情。”
一旁的裴依年听了这话也不睡了,“长姐,伤什么情?”
裴依秋总不好说自己真正担忧的食物,便另想了个回答,“阿年可知道这寒食节的由来?”
裴依年摇摇头。
“据说啊,寒食节是晋文公为纪念介子推设立的,当初晋文公落难时,介子推曾啖其骨肉救活晋文公,后来呢,晋文公感念其恩德,想要封官加爵,但是介子推没有接受,隐入绵山。”
“后来呢?”裴依年扑棱着眼睛问。
“后来,晋文公去山中寻找介子推,但始终没有找到,最终放火烧山,直到三日之后,有人在一颗柳树p;裴依年听了这个故事半晌没有言语,过会才说:“明日清明,难不成家家户户都要插柳,是为这而来?”
裴依秋欣慰地点头,“正是。”
李氏神色复杂地看着裴依秋,又看了看正在思索的裴依年笑着说:“阿年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这是想到什么了?”
“夫子说过,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介子推是有脊梁的。”说罢叹了口气,“难怪寒食这日不能生火炊烟呢。”
裴依秋笑着看了看裴依年,又看到母亲脸上欣慰的神色,心中高兴,“近些日子都是你一个人读书,倘若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问问父亲。”
看见弟弟立马苦着脸说:“问长姐也是一样的。”
“我能知道多少?”
“长姐懂得可多呢!”
姐弟两个人正在争执间,马车已经到府中了,一行人下了马车,绕过镶嵌着“福寿”二字的照壁,李氏开口对二房韩氏、三房陈氏道:“晌午了,就一起用了午膳再回吧。”
韩氏本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巴不得李氏开了这个口,满脸兴奋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