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多日的雨,今日却是暖和极了,裴依秋看着日头正好,张罗着把屋中的书籍都拿出来晒晒。
裴依年看这一屋子的人都在忙或进屋了之后也搬了几本书,走到了裴依秋跟前,“姐姐,我刚才从院子里过来的时候,看见三姐儿那边的丫鬟奴才跪了一地呢。”
裴依秋没想到这时候裴依年过来找她,放下手中的医书问他:“怎么了?”
裴依年摇摇头,“我没仔细问,听着好像是三姐姐的一只簪子不见了呢。”
裴依秋听着这话,心中开始赞叹裴莹然的办事效率,她昨天晚上才跟裴莹然点了江南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她已经开始找簪子了。
前世她离府之后已经很少能听到府中的消息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在京中女子的闲言碎语中流传的很开:那就是裴莹然为了找到一只簪子,几乎发卖了自己府中所有的丫鬟和奴才,但是最终找到自己的这支簪子是在自己的闺阁,闹了一个大笑话。
她原本是想着等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从中推波助澜,可是昨天晚上她在看到父亲房中的那幅画的时候故意将父亲很重视江南之物的想法传达给裴莹然。
看来,汪姨娘这边,和林医正扯破脸皮的时候,她用不着等那么久了。
她看着裴依年问:“今日没有去私塾吗?”
她刚问完就看见裴依年苦着脸说:“夫子的老母亲去世了,今日我们去的时候说夫子告老丁忧,以后怕是不能再教我们了。”
“这件事情你同父亲说过了吗?”
“还没有,父亲还没回来呢。”
“既然夫子走了,肯定是要另寻一个了,等到今年初夏,六哥儿也要启蒙了,是要寻一个好些的夫子。”裴依秋想着前世,自己并未听到夫子的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之后弟弟的夫子选了哪位。
想到这里,心中又觉得愧疚。
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裴依年咬着自己的嘴皮,一脸纠结的样子,便问他:“怎么了?”
“长姐...我其实今日来是想跟你说...”他说着又没了声音,裴依秋不知道裴依年要说什么事情能让他纠结至此。
“有什么想法你但说无妨。”
“那日我们遇到三姐姐的时候她说府中来了贵客,正是尹家家主,弟弟从小就听闻‘南谢北尹,是为世家楷模’,也曾经听夫子说过很多次尹家公子的才能,一直心向往之...”
裴依秋注意到裴依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神往与渴望,问他:“所以你想让尹家公子来教你?”
“嗯!”他重重点头,但是眼中的神色很快又暗了下去,“可是他是一家之主,我们两家素来又没有什么交情。”
裴依秋知道裴依年纠结的地方是什么了,牵了他的手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找机会我去和父亲说。”
裴依年知道这件事不容易办成,但是长姐的允诺还是让他很高兴。
裴依秋想了想之前和尹桑榆的那次见面,盘算着有什么方法能让那样一位矜贵的公子答应这件事。
既然他几次三番来到府中,那就说明他肯定有事,而从那天的那盘棋中也能看出他显然是在讨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