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喜之日,嫁的并非良人,纳兰雪心里是如何也欢喜不起来,更是十分害怕;她心里倒是期待那个人今晚不要出现在自己跟前。
屋里很安静,那些婢子姑姑便只是定定站在一旁,气氛实在压抑。
而前院倒是很一片欢喜,顾凌殇正在同那些宗亲敬着酒。
北帝与魏氏到底是两个人生了隔阂,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表面上也算的相敬如宾。
过了许久,顾凌殇瞧见北帝已是微醺,想来是机会来了,便趁着走到下一为皇叔身边时,暗暗打了个响指。
随即有一刺客忽然现身,手持短剑,直奔着北帝而去;那刺客动作迅速,很快便近了北帝的身。
北帝拖着微醺的身子,显然是躲闪不及的。眼瞧着那短剑逼近,北帝惊慌失措。
反倒是一旁的魏氏见状,一个健步奔向北帝:“陛下,小心。”
闻声后,一众宾客才发现这王府竟然进了刺客,眼看着那刺客便要将那短剑刺到北帝身上,见是来不及上前营救,这才纷纷大喊:“陛下,小心。”
今日来赴宴的,基本都是些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莫说要抓拿刺客了,便是自身都难保,也只能大声唤道:“有人要刺杀陛下,护卫何在?”
“传护卫。”
一时间府里乱成了一锅粥;其他人亦是跟了风,纷纷找起护卫来。
担心惊来更多人,那刺客眼神忽然变得狠厉起来,举起手中的剑直直往北帝的方向刺去。
此时,魏氏是全场离北帝最近的,她将人往后推开了些,最后更是死死护在他的跟前,直到那把剑刺中自己的胸膛。
刺伤了人后,王府里的护卫才匆匆赶来。
“父皇,母后!”顾凌殇一个转身将那人踢到远处。而后跻身于北帝跟前,紧紧抓住魏氏的手。
“胆敢刺杀父皇,务必活捉此人,叫他尝尝在本王大喜之日闹事的滋味。”见到北帝紧紧抱住自己母亲后,顾凌殇朝着那支护卫吼道。
人多势众的,若抓不到人,只怕是叫人笑话了。
是以,那刺客很快便伏了法。
许是听了顾凌殇的话,要活抓自己,那个刺客并没有遂了众人的愿,直接往一侍卫手上刀口撞上去,直接了结了自己。
“来人。”
“来人,救皇后。”北帝看着眼前替自己挡剑的女人,微醺已然褪去,对她再也不能视而不见,而是怒吼着。
看着她胸膛前已是湿了一大片,她虽一身红衣,看不出来流了多少雪,只是鼻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手上更是有一股粘稠感。
“还好,妾及时替陛下挡了一刀,若不然,疼的就是陛下了。”魏氏一脸虚弱道。
双手捂着刀口旁边,紧紧抓着衣服,表情极其痛苦。
“皇后,别说话了。”北帝生怕她会因此耗尽心力,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她治好。
他,又欠了魏氏一命。
北帝联想起她背后那道触目惊心的长疤,那次,也是她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跟前;今日亦是这般。
看着魏氏伤得这般严重,北帝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便说待她痊愈后,好好待她;那长春宫不会再是一座冷宫。
魏氏忍不住咳了一声,随即往北帝那白色袍子上吐了一大口血。
“快传太医。你们还楞着做什么。”北帝见这许久还未有太医来到,心里莫名多了一股恼火。
“是,陛下,下官这便去找太医。”一大臣这才去找起了太医。
北帝担心魏氏在地板上会受凉,便将人抱回了厢房,仔细将人方放在软榻上。
“江太医到。”不知是谁唤了一声,本是通道上挤满了人,听闻太医到后,瞬即让出了一条小道,给其通行。
“江太医,皇后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朕治好皇后。”北帝沉了沉嗓音,半祈求半威胁道。
“诺,微臣定当竭力而为。”江太医跪地领命。
眼下要救魏氏,便需先将她身上的短剑取出来。
魏氏自是害怕自己会真的栽在这上面来,便不顾自己的伤如何,在拔剑前,无论如何也要先同陛下说几句话。太医亦只能替她唤了北帝进去。
北帝看了眼同是哭成泪人的顾凌殇,心里某处一软,便也让他跟着自己一同前去。
魏氏见男人来到自己跟前,便想着起身。
北帝知道她是有话同自己交代,担心她会因此牵扯到伤口,便主动靠近她,这样她也可以省下力气。
北帝弯身的动作十分温柔。
“陛下,妾身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可是妾心里最牵挂的人是陛下与殇儿,殇儿虽文武皆不如玟儿宸儿那般聪慧,却始终是妾身的挂念;只是在妾身走后,希望陛下以后能够好好对待殇儿,从前是妾身疏于管教,日后,便靠陛下了。”魏氏脸色越发苍白。
说到动情之处,更是止不住咳了起来,直到大口鲜血往北帝身上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