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妱在城楼站了一会儿,十二担心她受凉,催了好几次这才家去。
班妱心情低落了好几天。
周氏依旧做好了他们的冬衣,就连赵荣棠的那一份也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根本没有送出去。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冷到人的心里,如何也暖和不过来。
春节前田逸尘从西南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已经两岁多,田逸尘带着去见了皇上和皇后,最后以荣国公小小姐的名义带回了荣国公府,改名田云朵。
赵荣华也临盆了,折腾了整整一日平安产下一个儿子,接连的两桩喜事,终于冲散了些许冬日的萧瑟,春日将至,把伤痛都藏了起来。
阳春三月,宋恒在翰林院任职满一年,需要给新科进士腾地方,皇上重新安排了职位。
虞高被调配去了吏部,薛明朗被调配去了户部,至于宋恒,被派去了通政司,做了正五品的左参议。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似乎都从赵荣棠离去的悲痛中挺了过来,只有班妱每每看见妆奁里的那只玉兰簪子,心口总是会不由刺痛一下,后来这阵刺痛也轻了。
或许,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真的被人彻底遗忘了。
五月,宋恒突然忙碌起来,整日早出晚归,班妱忙着生意上的事,初时没在意,后来察觉不对,趁着睡前问了他。
宋恒回她:“镇北王在秘密征集粮草,皇上怀疑其他四方势力顺势作乱,要求各地官员频繁书信往来,是以通政司比往日要忙一些。”
班妱从他怀里钻出来:“镇北王想谋反?”
“不知道。”
班妱捉摸着:“前些日子梅项埕给我写信,西北军需要粮草,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在秘密谋划?”
宋恒没有说话。
班妱继续说着:“中部和东部从我这儿买了粮食,都是正常所需的数量,应该排除他们趁机作乱的嫌疑。”
为了预防他们谋反,皇上有令,每次卖给几方势力的粮食不得超过他们三个月的所需,这次韩显和郁铮只要了三个月的,并没有多要的意思。
倒是西北的,梅项埕以路途远为理由,希望她一次多送些。
班妱还要继续分析,脑袋突然被按了回去。
“不困么?”
班妱顿时闭嘴。
她若是说不困他一定又要继续,若被拒绝他定会各种死缠烂打,到最后心软的是她,被折腾惨的也会是她。
朝中的事班妱都是跟宋恒旁敲侧击打探来的,知道的也只是皮毛,宋恒和穆锦闻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糟心事,从不主动跟她细讲。
又过了几日,梅项埕突然回了京城,直接来了桂林巷。
“我夫人呢?”见着班妱便问道。
十二正巧从外面回来,瞬间黑了脸。
“注意你的称呼,梅军师。”
契约期限已到,他们早该和离了。
梅项埕那张脸依旧如往日耀眼,听了她的话笑得如沐春风。
“夫人还是如此凶悍,不过我喜欢。”
十二满脸嫌弃,好似接下来就会动手。
“夫人别气,这次来我是有求于你。”
“我们婚约已经结束,梅军师记性不会如此差了吧?”
梅项埕含笑:“我只记得我们的亲事是皇上亲口指的,即便有白字黑字的契约在,也不作数的,除非夫人能说动皇上。”
十二脸更黑了。
“不过夫人莫要生气,亲事对我们来说形同虚设,我绝不会做越矩之事,只是我有些小忙,除了夫人旁人真的帮不了。”
十二忍了忍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班妱。
梅项埕也笑看过去:“看来最终决定权在班老板身上。”
不等班妱说话,又继续说道:“我们将军夫人托我带了见面礼,一会儿拿给班老板。”
班妱没忘记之前他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事,也从没见过他们将军夫人,托他带礼物更是觉得荒谬,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警惕。
“梅军师还是先说明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