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湙眉眼深邃地隐藏着情绪，“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我正好走到这，去百货大楼摊位看看。你自己回家可以吗？”

牧小凡也没想这么早回家，她得回厂里。

“行，你去吧。”牧小凡不疑有他，独自骑着自行车回二河食品厂。

这边，霍湙见牧小凡离开，才转向后街。

“成子，不是我对你无情，你拿不出三千块钱，那就别怪我把当初的事抖出来。”赵林叼着烟卷，吐出几个烟圈，他的面前正站着垂着头的张成。

张成鬼鬼祟祟地环视左右，这才压低声音道：“赵哥，我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

“二百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你以为我不知道，火车站的生意你占大头，给霍湙才不过两成的利润。”赵林斜着肿眼皮，“这样吧，你没钱我也不逼你，你把霍湙的仓库打开，东西我们自己拿。”

张成犹豫地道：“赵哥，你之前已经拿走了两千多块钱了，你不能再逼我。”

“是我逼你？”赵林把烟蒂狠狠地扔在地上，“你和霍湙连手把我送进局子的事，我可没忘记，我在局子里没把你的事抖出来，你就感谢我吧！”

“去，告诉我，是哪一间？”赵林揉着手腕，从腰间拿出一串“万能钥匙”。

霍湙站在角落里，把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皱眉看着张成带着赵林走到自己的仓库门前。

“是这里。”张成似乎在叹气，“赵哥，你不能大白天干这事，晚一点吧，你晚上过来，千万别多拿，还差八百块钱的东西。”

赵林哼着小曲，打量着仓库铁门上的大铁锁，大铁锁比成年人的手掌还大两圈儿，轻轻摇动结实得很。

“这里也没个窗户。”赵林像是在自言自语，接着才转身张成：“今天晚上十点半，你把钥匙送过来。给我们放哨。”

“你要是不来，我们搞出动静，被人发现，你就是同伙！”赵林特意说得很大声，远在角落里的霍湙也听得清楚。

张成咬着牙点头，往巷口的方向走，没走出几步又转回去，“听清楚，我十点半把钥匙扔在巷子口，你们能不能捡到，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张成走出巷子，走过两三条街，才把藏在角落里的自行车推出来骑上离开。

霍湙从角落走出来，把腰间的钥匙摘下来摇晃两下，铜钥匙相撞发出的声音很悦耳。

傍晚，二河食品厂食堂。

牧小凡见霍湙比往常晚来了半个多小时，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泥脏灰尘，便跟张芳要了水盆让霍湙去洗漱。

在二河厂食堂吃饭，牧小凡和霍湙和其他工人一样，都交了伙食费。

在食堂里吃饭不仅能节省时间，也能了解工人们的想法。

虽说大家都是从二河村出来的，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故事。

“小凡，昨天的事，你没放在心上吧？”张芳试探地问。

毕竟杨村长已经找过来了，今天厂里都在传说，说杨村长可能会过来当厂长。

“什么事？”牧小凡在县食品厂里忙了大半天，没心思想别的事，她一边帮着霍湙把脏外衣脱下来，一边给他接水。

“就是杨村长呀？”张芳不担心别的，杨村长向来喜欢大权独揽，村里的罐头厂才红火了几天，就闹得东家叫西方怨的。

虽说管理二河村也有他的不易，可他把罐头厂给卖了这件事，大家都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