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厂的产品存在着质量问题，这是摆在秃子头上的虱子，谁都知道。

以往的历届厂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过日子，就算魏成春也没采取过什么具体的措施。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子说改就能改得了？

用不着品尝其他地方的产品，闭着眼睛闻都能知道哪家的好吃。

众人议论起来。

有赞同牧小凡意见的，也有不同意的，还有看热闹不说话的。

反正，产品的销量根本不能影响他们的每个月的工资收入，有什么不同？

倒是之前有过喜欢标新立意的年轻人，也曾经提出过一些改革方案，但都被这些老技术员和老工人批评、嘲讽、拒绝，大家慢慢地都变成心如止水地混日子。

“你们六人，现在就把改进配方写出来，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我们的新产品。”牧小凡站起来，“今天，面包车间不拿出新产品，不准下班！”

“是我们六个人不下班还是？”老技术员马越超问。

“面包车间全体工人和厂领导班子都不下班！”牧小凡看了眼手表。

“面团发酵、烘焙大约需要两个小时，你们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牧小凡极具压迫感地向四周打量。

众人先是沉默，接着便听车间主任王猛闷声道：“都看什么，还不快点？两个技术员一组，找到自己喜欢合作的工人，每组给你们十斤面粉，现在就马上去研发新产品！”

马越超最后离开，还跟牧小凡要了二十年前的老面包配方。

牧小凡带着领导班子成员直接去了面包车间。

王猛则把六十几位工人分成大三组，各自守在每组技术员的操作抬周围。

马越超和王曾强两位老技术员一组，原本被分到他们的组的那些工人们，有不少都跑到了别的组，结果反而他们的操作台边只剩下了五六个人。

大家认为，搞技术研发这一块，老技术员并不占优势。

看着机械表上分针、秒针在不停地走动，众人都憋着一口气紧张地观看。

年轻这两组技术员先从配方开始，一组研究配方时还把材料拿过来，现场称重，现场对比。

另外一组只在纸上写写画画，两个年轻技术员还因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

只有马越超和王曾强二人这边像是有了多年的默契，他们二人先是小声商量片刻，接着便直接去取材料。

小台秤上的白色秤盘被擦得光亮，游码晃来晃去。

面粉、白糖、红糖、鸡蛋……几种简单的材料被他们二人称量准确。

马越超把花镜向上推了推，嘴角浮起笑意：“王大强，咱们做两个口味的？”

王曾强点头，“你说了算，你说几个口味就几个。”

“好，你下酵母，我揉面！”二人曾是多年的老搭档，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条不紊，动作虽慢带缓中求稳，稳中带着节奏。

便是揉面的动作也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十斤面粉被揉成了两个大面团，分别放在两个大泥盆里醒发。

再看另外两组。

中间这组还没开始和面。

靠门边的那组，两个年轻的技术员都只是会纸上谈兵，材料称量好之后，居然用了冷水下酵母。

和面时，四只手上沾得跟白泥猴儿似的。

“小赵、小柳，要不我帮你们和面？”有几位年纪稍大的熟练工人已经急得不行，“反正，我们也是一组的，你们出技术，我们来做！”

第三组在忙碌了一个小时之后，从头开始。

而且还是找了业务熟练的老工人帮忙。